盛。
他樂呵呵道:“朕竟然還有這等口福?”
嚴紹庭躬身颔首:“陛下乃是天下的君父,執掌乾坤社稷,天下的一切,自然也都是陛下的。
”
嘉靖心情一時大好,指着嚴紹庭看向呂芳:“還是這小子會說話,知道讨朕歡心,不過這酒既然是文孚閨女親手釀的,朕收了這份禮,賞賜是不是也該賜給文孚閨女啊。
”
嚴紹庭連忙擡頭。
怎麼自己送酒入宮,賞賜卻不是給自己的了。
也不知道道長會賞賜些什麼東西。
呂芳卻是笑吟吟的附和道:“嚴夫人秀外慧中,這酒既然是嚴夫人親手釀造,那主子爺的賞賜自然也是要賞給嚴夫人的,如此才合理。
”
“宮裡前些日子不是進了些金飾?挑一套出來,再配一套玉飾,湊一個金玉滿堂,送到嚴家。
”
嘉靖直接了當的開口,将這件事定了下來。
呂芳自然是一一應下。
嚴紹庭卻是心中腹诽,臉上露着笑容,拱手彎腰:“微臣替眷内,謝陛下所賜。
”
嘉靖卻是瞪了一眼:“這可是文孚的閨女,伱小子若是不好生對待,小心朕替文孚管教了你,賞你闆子!”
這還護起他發小的閨女了。
嚴紹庭心中哼哼,卻隻能愈發恭敬的應是。
如此之後。
嘉靖方才覺得心滿意足,身子向後一靠,擡眼瞥向嚴紹庭:“說吧,剛剛在殿外咋咋呼呼的大喜事,究竟是個什麼事?”
嚴紹庭臉色一正,随後開口道:“回禀陛下,是軍需貪墨的案子,有好消息。
”
一聽是貪墨的案子,嘉靖亦是瞬間來了興趣。
他目光收斂,沉聲道:“是何事?”
“回陛下的話,臣這幾日與廠衛清查京中各部司衙門軍需賬目,幾近查明前後來龍去脈。
整改之法,正在推敲之中,不日便能呈奏陛下。
若能聖前奏議,陛下應允,内閣無複議,微臣以為,或能一改過往我朝軍需籌措、調運、存儲之弊端,斷絕再生貪腐。
”
嘉靖面露滿意。
這就是自己想要的臣子。
能擔事,且不光是能擔事,還能辦事,解決問題。
不過,這顯然和大喜事是不沾邊的。
嘉靖再問道:“還有旁的事?”
嚴紹庭點點頭,随後從袖中取出那張記錄着海瑞三十二份奏本摘要的紙張。
呂芳上前,取了紙送到道台前。
嘉靖面露狐疑,伸手取來。
這時候嚴紹庭已經開口解釋道:“此次京中各部司衙門軍需貪墨一事,尤以戶部調運存儲最盛,各庫存餘,幾乎是十不足一。
不過說起來,微臣說的那件大喜事,卻是還要落在東南那個新任的監察禦史海瑞身上。
”
嘉靖隻是草草的看了兩眼手中的紙,都是有關于蘇松兩府的田畝隐瞞一事。
嚴紹庭則是繼續道:“微臣因時下清查京中軍需賬目,與廠衛往來較多,方才得了消息。
海瑞此次自浙江重回蘇松兩府,六下鄉野清查兩府田畝隐瞞一事,整理成疏三十二份,其中言詞暢述兩府田畝隐瞞之成因、現狀以及各方牽扯。
本朝自太祖開國以來,明曉東南乃是國朝經濟充盈之地,于是東南便也成了我朝财稅重地。
而東南各地,尤以蘇松兩府為最。
京師戶部、光祿寺、内府等處,以及南直隸各部,皆從蘇松兩府抽調錢糧物資,以備朝廷、官府之用。
而至如今,依着海瑞所查,蘇松兩府幾乎五成有二的土地已被隐瞞,不進朝廷賦稅之冊,利錢皆藏于兩府地方。
”
“竊國之賊!”
嘉靖手掌緊緊的捏着那張紙,目露憤怒。
随後他又眯起雙眼,似乎是想起了海瑞到底是誰。
嘉靖臉色緩和,開口道:“這個海瑞當初就是你推舉上來的吧,屬實是個能辦事的人。
”
雖然未曾見面。
但嘉靖覺得,這個遠在東南的海瑞,心中定然是隻有他這個皇帝一人的。
不然,哪個官員能在短短時間裡,六下鄉野就整理出三十二份奏章。
這個海瑞,甚愛于朕啊!
道長心中感歎着自己的君王魅力。
嚴紹庭則是颔首彎腰:“不過,這一次卻也成了朝廷的機會。
朝中如今正在大舉清查軍需貪墨一事,而以戶部存儲軍服、面甲的乙字庫為首,皆是庫房空虛。
而蘇松兩府,又是國朝産要地。
無論如何辯解,今次朝中軍需貪腐一事,蘇松兩府都脫不開罪。
借此次海瑞查明兩府田畝隐瞞,微臣以為,可降旨,由正居蘇州督糧道署的張閣老,督辦清丈兩府田地。
新出土地,栽種糧食、、桑樹,為朝中增添賦稅,亦可填補朝廷過往虧空,往後開源進項。
”
等到嚴紹庭說完話。
嘉靖已經目光閃爍的盯着嚴紹庭。
這小子更愛于朕!
依舊是提出問題,順帶着直接拿出解決問題的辦法。
嘉靖當即眯眼詢問道:“海瑞這三十二份奏章現在何處?内閣又是個什麼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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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