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的東西,那就讓嚴紹庭給徐閣老你們解釋清楚吧。
”
徐階雙眼一沉。
皇帝可是頭一次說京營是不成器的東西。
這話可是相當的言重了。
而高拱更是心中警鐘大鳴。
他現在似乎已經對嚴紹庭這三個字産生了過敏反應。
隻要聽到嚴紹庭的名字,大概就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然而。
嚴紹庭卻已經起了身。
他拱手道:“幾位閣老,下官近日奉旨,清查工部軍器局、鞍辔局、火器庫,内府兵仗局、火藥庫等處賬目。
各司賬目,不堪入目,下官觀之心生不安。
國朝曆年軍備,因種種原因,已不足半數。
引工部、兵部、戶部總賬,如軍器局等處之賬目,非是獨例,亦非火器一類。
凡我朝軍馬所需火器、刀槍、甲胄、軍袍、糧草,皆數不對賬,庫房空虛乃至無有鼠蟲。
下官不知為何會出現此等之事,卻可依此推斷,京營早已武備松弛,即便京營總督、鎮遠侯顧寰勤于操練軍馬,将士孔武有力。
可營中火器、戰馬、刀槍乃是于糧草,恐怕早就入不敷出,戰馬瘦弱,将士無力,又無刀兵。
軍中火器,多是太祖、成祖時遺留之用。
”
呂芳當即再現痛心疾首:“徐閣老,奴婢此前未曾說錯吧。
不是奴婢不替主子爺着想,用最近的京營,而是京營恐怕早已不堪一戰。
唯有邊軍,常年用兵邊關,軍備充盈,可以一用。
”
嚴紹庭則是接着說道:“下官雖不曾全數查明,但僅是北京城,天子腳下,軍中軍備軍需便虧空至此,如今完全可以說,我大明十萬京營,早已戰力乏乏!
推至大明兩京一十三省,百萬明軍,恐怕早已荒廢。
而如浙江道平定倭寇一事,需要戚繼光等将領自行招募官兵,便可知地方衛所早已崩壞。
而朝廷賬目卻是一如既往,其中又有多少是壞賬假賬,下官不敢去想。
”
說到這裡。
嚴紹庭轉身,躬身抱拳,面朝道台上的嘉靖。
他沉聲道:“國家如今已是艱難無比,安能坐視軍中上下貪墨,緻使軍備松弛。
以緻陛下受賊子驚擾,夜不能寐,不召近前京營拱衛,而擇百裡外邊鎮兵馬入京。
臣請旨,朝廷當嚴查軍中軍備一事,查清軍中貪腐虧空。
凡兩京一十三省并九邊諸鎮,百萬明軍,數萬将領,皆在審查之列,當以全力,一改我朝軍需虧空貪墨之局面!”
玉熙宮裡,嚴紹庭要求全面清查全國兵馬軍需的聲音,久久不能平息。
嚴嵩更是插嘴道:“陛下受辱,日夜難眠,此乃臣等之過。
而今便是要調兵拱衛西苑,也要棄京營不用,自邊關抽調,當真荒唐至極!
年初禦前奏議,國家虧空千萬,軍中所需曆來不缺,下面卻層層盤剝,實乃欺君之大罪!
臣以為,當嚴查,以補朝廷之虧空!”
嚴紹庭默默的看了一眼老嚴頭。
老頭子如今愈發默契了。
他又看了看老徐、老高兩人。
他和老嚴頭這一頓配合,可是隻字未提要整頓軍務的事情,一字一句可都是要查軍需,要減少朝廷虧空。
所涉及的,全都是錢糧的問題。
你老徐、老高兩人要是不同意,那朝廷在虧空上的這件事,就是你兩帶頭幹的!
徐階能同意全面清查,如今已經可以說是大明軍需貪腐的大案嗎。
顯然是不能的。
至少不能完全同意。
徐階轉頭看了眼高拱,而後才開口道:“陛下,朝廷曆來文武分治,此乃成例。
而軍備軍需一事,也是兵部同戶部商議,聖前拟定。
眼下要查軍需貪腐一事,想來戶部所想更為妥當。
”
高拱有些意外的看向徐階。
老徐伱不地道啊!
這事怎麼就推到我身上了。
可他卻又是兼着戶部事的。
高拱隻能開口道:“啟禀陛下,戶部掌全國錢糧,眼下嚴侍讀說軍需貪墨無數,緻使朝廷虧空嚴重。
臣以為,此事須得嚴查到底!”
不能不查啊。
這時候誰要是說不查,誰就是在貪墨朝廷錢糧。
但高拱很快就接着說道:“隻是眼下朝廷艱難重重,若是此時鋪開了清查全國兩京一十三省之衛所、邊軍,恐會引起騷動。
年初的時候,兵部就上奏,俺達部今年頻頻異動,進來大同、宣府方向也是奏報多生。
若此時朝廷公開清查,恐怕會讓邊軍生亂,之時軍心不穩,乃至于導緻俺達部侵擾進邊關。
臣以為……”
“陛下,微臣贊同高閣老所言,先暫緩全面清查我朝兩京一十三省軍備軍需。
”
嚴紹庭當即開口,搶斷了高拱的話。
高拱立時滿臉疑惑的轉頭看向嚴紹庭。
這小子今天竟然這麼好心,不再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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