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趴在地上,向前匍匐攀爬,額頭接連不斷的重重磕在金磚上。
“奴婢拜謝主子爺不殺之恩。
”
“奴婢拜謝主子爺……”
他的聲音裡,都帶上了哭腔。
嘉靖有些厭惡的盯着楊金水:“滾吧!聽說嚴紹庭要在昌平為那些災民子弟建一座書院,到時候你多去讀讀書吧。
”
楊金水又是一愣,擡頭看了一眼皇帝,然後趕忙低下頭。
呂芳的眼底也閃過一絲精光。
隻有正在替皇帝搓腳的黃錦,将這事默默的記在心中。
……
而出了西苑後的胡宗憲,也不曾再在京師多做停留。
與嚴紹庭商議了片刻之後,便準備回官驿收拾行囊重回浙江。
臨别之際。
嚴紹庭騎在馬上,胡宗憲坐在馬車上。
要走的胡宗憲先開口道:“東南諸事,還請嚴侍讀放心,此次重回浙江,老夫必還給嚴侍讀一個朗朗乾坤的浙江道。
”
留在京師的嚴紹庭則是笑着說道:“沈一石此次必死無疑,織造局卻是宮中的,萬不可再動,我想沈一石手上……”
胡宗憲眼角動了一下:“有關沈一石之事,老夫此次回去處置幹淨,自會将一應詳細,盡數送報嚴侍讀。
”
嚴紹庭笑了笑。
兩人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嚴紹庭又道:“鄭泌昌、何茂才此刻大概已經面對上海瑞的審查了,隻是海瑞終究隻是新任的都察院監察禦史。
胡部堂才是浙江巡撫,給他二人定罪上奏,還得胡部堂拍闆子。
”
胡宗憲冷笑道:“便是為了前線抗倭軍将士們,老夫也會不留情面,将鄭泌昌、何茂才二人定下難逃死罪。
”
嚴紹庭依舊是面帶笑容。
說到底,老胡也是在朝多年的官員,斷無可能因為自己一句話就信了自己。
若是沒有抄沒鄭泌昌、何茂才等人的家産,充抵抗倭軍軍需之用,老胡怎麼可能會讓浙江道對自己完全開放?
他坐在馬背上,沖着胡宗憲抱拳拱手:“那我就祝部堂一路順風,馬到成功!”
胡宗憲亦是拱手作揖還禮。
馬夫長長的吆喝了一聲,馬車便慢慢的動了起來。
望着馬車遠去,嚴紹庭這才收回視線。
送走胡宗憲之後,嚴紹庭先去内閣,給在東南的張居正和海瑞兩人,分别送去了一份公文。
接下來的日子裡,嚴紹庭便将心思放在了對外商号的建立上。
道長如今還沒說商号應該放在哪個衙門管轄,于是就成了嚴紹庭完全領導,直接和道長彙報工作的存在。
朝中倒是也生出了不少議論。
大緻都是在說嚴紹庭已是清貴之流,卻還在行商賈之事,言語間不少的诽議和譏諷,也帶着幾分看熱鬧的心思。
大多數人看不懂嚴紹庭為何會親身涉足商賈之道,沾染黃白腌臜俗物的事情。
但又有更多的人,卻是眼熱他能在西苑有如此恩寵,能将這等利潤潑天的差事抓在手上。
面對朝堂之上的流言蜚語,嚴紹庭卻是在忙完東南的安排後,便專心抓起了昌平那邊的事情。
他準備在昌平,為災民們建一座書院。
一座昌平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