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再看向嚴紹庭。
嘉靖隻覺得這是老天爺送給他的财神爺!
呂芳則是替皇帝再次問道:“那商人現在就能拿出三百萬兩白銀?”
嚴紹庭面色平靜,帶着淺笑點頭。
“三百萬兩白銀的商票,就在微臣這裡,隻要朝廷同意,微臣就可以代柏富貴,将這筆銀子交給戶部。
”
嘉靖整顆心都在顫啊。
不是沒見過這麼多的銀子,嘉靖二十年前,大明朝的國庫裡有的是銀子。
他激動的是,自己和朝廷現在急需要銀子的時候,嚴紹庭就能為他源源不斷的弄來銀子。
努力壓制心中的激動。
嘉靖雙眼放光的看向嚴紹庭。
“有任何要求,盡管提出,朕無有不準!”
嚴紹庭微微一笑。
柏富貴……
不!
是他嚴紹庭,當然是有要求的。
而這才是自己對這個糟糕的時代,做出的第一件真正的改變。
或許……
眼前這個年輕人,會在很長一段時間,無有内閣之名,卻能行内閣之權。
道台前的胡宗憲,聽到皇帝對嚴紹庭說出無有不準的話後,心中默默的猜想着。
嚴紹庭已經輕聲出口:“回禀陛下,年初内閣在玉熙宮聖前議事,敲定東南增産絲綢提高售價行銷海外,用以添補朝廷虧空,為國家開源,當時便提到要禁絕沿海對外私自售賣絲綢一事。
”
“當初正是你提出來的。
”
嘉靖目光幽幽的瞥了嚴紹庭一眼。
他的心中不免生出幾分狐疑。
難道當初這小子就已經料定了現在的東南局面?
嚴紹庭颔首道:“而若要讓我朝售往海外的絲綢,能提高售價,唯有禁絕民間大規模的私人外售,如此即便有少許小量的走私,也不足為慮。
這也是那名西班牙商人柏富貴的要求。
他希望能和本朝直接達成這筆買賣,而且因為他們是商人,所以并不希望是和朝廷有司衙門對接,更希望我大明也能有對應之商号與之磋商往來貿易。
”
中原自古便是重農抑商,當然這裡面有很多成因。
但這些時日,嚴紹庭思考了很多。
别看自己現在是朝堂新貴紅人,可說到底卻始終沒有屬于自己的基本盤。
朱時泰他們南下抗倭軍,是一種嘗試。
現在,借着大明對外行銷絲綢,建立一個專門的對外貿易商号,也是一種嘗試。
而且在嚴紹庭看來,這會發揮出更大的作用。
隻是當他開口說出計劃後。
呂芳卻是搶先開口:“嚴侍讀說的,老奴倒是聽明白了一些。
商人嘛,都不想和官府有太多往來。
但我大明朝有織造局,有市舶司。
外商想要絲綢,隻需要通過市舶司,給織造局交付訂單即可,也不算什麼麻煩事。
隻需要紮進沿海的口子,防止民間私人大規模對外銷售絲綢即可。
”
這話自然是得到了嘉靖,包括在場的胡宗憲的認同。
朝廷已經有市舶司和織造局了。
在他們看來,再多弄出一個所謂的對外商号,完全就是沒必要的事情。
嘉靖更是開口道:“讓那個柏富貴專做我大明對外絲綢的生意,朕可以允下,朝廷及東南有司嚴查嚴禁民間對外售賣絲綢。
但朝廷售賣絲綢,是他們來求買的,朝廷并無需要再設所謂之商号。
”
“陛下,為防銀錢大肆流入我大明,沖擊銀價,拉高銅價,進而動亂我朝民間物價。
微臣與柏富貴定下的這筆買賣,并非全由白銀計算,另有各色海外獨有之貨物兌付。
”
嚴紹庭開口解釋起了銀價銅價的關系,以及和物價的聯系。
他繼續說道:“東南諸事,本是為了朝廷開源添補虧空,但若是白銀大量湧入,必然會導緻銀價下跌,到時候我朝便要吃下一個大大的暗虧。
但若有對外商号,便可專門計算各類貨物價格,亦可通過海外采買我大明稀缺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