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冷聲道:“現在可算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這是有人在和朝廷争奪錢糧啊!是有人怕朝廷的改棉為桑,壞了他們的利益啊!”
此刻。
嚴世蕃的聲音,是如此的刺耳。
重重的刺在了徐階的心底。
然而嚴世蕃卻并沒有就此罷歇。
他正身看向嘉靖,抱拳躬身道:“陛下!此次張居正和海瑞不過是蘇州府停歇些許時日而已,就查出這般多的問題。
但微臣堅信,蘇州府、松江府的問題絕不可能止步于此!
若是依着如今草草查出來的賬目來看,恐怕從嘉靖元年,陛下登基以來,兩府之地虧空下來的錢糧,不下千萬!”
在嚴紹庭的基礎上,嚴世蕃更是張口就将這筆賬給拉升到了千萬的數量級。
就連嚴紹庭,也不得不在心中佩服一聲。
小閣老大氣!
然而。
也正是随着嚴世蕃将這筆爛賬給提高到千萬數量級。
玉熙宮中積攢到現在的怒意,終于是在刹那間如潮水一般的一股腦爆發了出來。
“欺天了!”
“錢!”
“朕的錢!”
“他們拿了不下千萬!”
“朕卻還要找商人拆借糧食赈濟百姓!”
玉熙宮中,似有虎嘯龍吟。
嘉靖怒發沖冠,瞋目裂眦,雙手怒揮,将面前桌案上的一切都掃落在地上。
他雙手重重的按在桌上,裂眦嚼齒的盯着眼前的内閣大臣們。
皇帝徹底怒了。
千萬的虧空,讓嘉靖的怒火幾乎快要将這玉熙宮也給點着了。
嚴嵩、徐階等人面對着嘉靖的怒火,紛紛跪在地上。
發洩了一通怒火的嘉靖,開始來回的踱着步子。
他猛然回頭,看向還站在原地的嚴紹庭。
“嚴紹庭!”
嚴紹庭當即眉峰豎起,躬身抱拳。
“微臣在。
”
“查!”
嘉靖滿腔怒火的從嗓子裡擠出一個字,目光如電的盯着嚴紹庭:“查!給朕嚴查到底!不管是誰,都給朕查出來!”
徐階整顆腦袋都埋在了地上。
聽到皇帝要将這件事情一查到底,整個心都揪在了一起。
而這時,呂芳也已經從外面接過前朝急送過來的海瑞八百裡加急送來的奏章。
呂芳快速的翻看了一遍,便小心翼翼的走到嘉靖身邊,小聲道:“主子爺,錦衣衛查到的與張居正、海瑞查到的,無有錯漏。
”
嚴紹庭則是眼神不易察覺的打量了眼跪在地上的徐階。
“臣領旨。
”
随着嚴紹庭出口,徐階的心又是一沉。
讓嚴紹庭去查蘇州府、松江府的事情,自己豈不是羊入虎口,最後還能有什麼好下場?
隻不過就在徐階絞盡腦汁,思考着如何将這件事壓下去,又或是将查案的權利從嚴紹庭手上剝離的時候。
嚴紹庭卻又開口道:“隻是陛下……如今浙江道受災,蘇州府、松江府又許久不能改棉為桑,國策難以推行。
是不是應當以國策為先,不論是浙江的災情,還是蘇松兩府田畝一事,似乎都可以借着機會,将東南增産絲綢行銷海外的事情給辦下去?”
一顆心都揪在了一起的徐階,滿是意外的側目看向嚴紹庭。
嚴黨竟然不做落井下石的事情了?
難道是改了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