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玉熙宮裡氣氛大好。
好似是大明朝即将要走進盛世一般。
嚴紹庭颔首低頭,眼角餘光則是看向身後的殿門。
也不知道朱時泰他們三人,什麼時候過來。
正在他想着這件事情的時候。
殿外有小太監走了進來。
“啟禀陛下,成國公府朱時泰、定國公府徐文璧、英國公府張元功,殿外請見。
”
随着小太監說完話,嘉靖則是目露意外的看向殿門外。
而徐階和高拱,亦是心生疑惑的側身轉目,斜觎着殿外。
嚴紹庭卻是出乎意料的開口道:“啟禀陛下,臣有事要奏。
”
道長自然沒想到嚴紹庭這時候還有事要奏對的。
他收回視線看向嚴紹庭:“朕先前有言,你在聖前,可暢所欲言。
”
嚴紹庭點點頭,沉聲道:“臣要彈劾朱時泰、徐文璧、張元功三人!”
此言一出。
就連嚴嵩,都驚訝的擡頭看向嚴紹庭。
高拱的嘴角更是止不住的飛揚起來。
看吧!
嚴黨終究是嚴黨。
一朝得權,竟然就要對勳貴下手了。
恐怕這彈劾之後,這小嚴黨就可以等着三家公府塞錢求饒了。
嘉靖則是皺眉道:“你要彈劾他們何事?”
嚴紹庭沉聲道:“回禀陛下,朱時泰三人身為大明勳貴子弟,本應勤練武藝,通讀兵書,抱以馬革裹屍之志,以待君王征召,統兵域外,開疆拓土。
居朝堂内外,當以君王安危蓋于己身,有赴死君王身前之勇。
”
這番話一出,玉熙宮裡寂靜無聲,高梁之上餘音環繞。
嚴紹庭卻是語氣愈發嚴厲道:“成國公府、英國公府、定國公府,乃京中勳貴表率。
朱時泰三人亦是三府繼承,本該勤于王師。
然三人卻于今歲上元日,私鬥于城南風月之地芳春樓。
”
他的聲音低沉而又嚴厲。
玉熙宮裡,道長和老好人、老奸臣等人,一時間竟然是被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連帶着,朱時泰、徐文璧、張元功三人遵旨入内,都未曾察覺發現。
而朱時泰三人這時,也聽到了嚴紹庭接下來的話。
“朱時泰三人,忘形于色,私鬥枉法,犬馬背忠,酒色無能。
三府乃大明勳貴柱石,三人卻毫無先人之将帥才,更無士卒半分勇武。
貪念酒色,貪圖榮華,心無軍國社稷。
武藝松弛,貪生怕死,毫無無畏之志。
似此等膏粱子弟,忘祖宗榮光,忘陛下隆恩,忘社稷之任。
于今歲上元,竟在風月之地,為一下賤妓女大打出手,體統全無,累朝廷與陛下顔面盡失,崩祖宗先靈昔日榮光。
臣彈劾,誠請陛下以嚴懲,正國法,三人若不懲之,朝堂不甯,天下失心,黎庶難平!”
嗡……
玉熙宮裡,随着嚴紹庭最後一個字說出口,發出陣陣回蕩聲。
高拱徹底看傻了眼。
這……
當真要是按照此刻這般嫉惡如仇的嚴紹庭所言,朱時泰三人恐怕是現在不當即被拖出杖斃,大明朝就要立時亡國了。
嚴黨什麼時候也變成清流噴子了?
高拱徹底懵了。
嘉靖也懵了。
剛剛進來的朱時泰三人也懵了。
妹婿啊!
咱當初可不是這樣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