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說:“回去了,據說是全礦都盼着賈會計回去呢,他正在給全礦的工人開工資呢。
”
我說:“老大,老二,我們再去礦上一下,找賈會計問問情況。
據說大斌去礦上的時候,也遇到賈會計了。
”
老大想了想說:“去倒是行,隻是要抓緊回來,在礦上住,不習慣。
那邊髒得很,到處都是煤灰。
”
我說:“說走就走,回來我請二位喝酒。
”
老二一聽頓時饒有興緻地笑着說:“一言為定。
這礦區有小賣店,裡面有上好的高粱酒,可以從那裡打一些。
”
要知道,好酒都是用糧食釀造的,釀酒最好的糧食就是高粱。
現在的人吃飯能吃飽就不錯了,哪裡有錢買好酒啊。
都是買兩三毛一斤的白薯吊子酒,白薯這東西有人管他叫紅薯,都是一個東西,這東西有白瓤的,有紅瓤的,還有黃瓤的。
種植最多的就是白瓤的,産量高,含澱粉也高。
大的都拿去磨澱粉了,一些小不點就叫做白薯吊子,用來釀酒。
這種酒實在是不好喝,又辣又苦,和好酒沒法比。
看來這老二是好酒之人,不由得讓我想起了陳富生陳大哥來。
此時的老二眼睛裡光彩四射,已經對美酒垂涎三尺了。
老大瞪了他一眼說:“你就知道喝,早晚你得死在喝酒上。
”
老二說:“大哥,我又不多喝。
”
“你還想多喝,忘了你老娘的囑托了嗎?不許吸煙,不許喝酒。
還說從今以後你家的姑娘找男人,絕對不要找抽煙喝酒的家夥。
”
我心說這老娘也算是用心良苦啊!他更像是深受其害,老伴兒估計就是死在煙酒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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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老伴兒死的早,扔下她一個寡婦和一個兒子,她估計也是吃盡了苦頭啊!
這老大和老二是堂兄弟,不過看起來,老二還是很尊重老大的。
我問了句:“你們沒分家?”
老大說:“賒刀人的家族從來不分家。
我們的父輩是親兄弟,我們都在一個鍋裡吃飯,我和老二和親兄弟一樣。
”
老大和老二也沒啥收拾的,拎着幹癟下來的提包就出了生産隊的倉庫。
一邊走,我問:“你們打算回湖北嗎?”
“我們到河南要去收賬,已經到了收賬的時候了。
”
書生好奇地問:“河南那邊收什麼賬?”
老大說:“放賬的時候,小鬼子還在,我父親那時候放賬,說是小鬼子被趕跑了的時候,我們就來收賬。
結果小鬼子跑了,又開始内戰,兵荒馬亂的,也就沒急着收。
那時候約定的是一把菜刀三十個銅闆,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收了。
”
我說:“你就按照五塊錢收就好了,大家應該沒意見。
”
老大笑着說:“你還是沒和最底層的打過交道,你們都是讀書人,不知道底層人的辛苦和狡黠。
”
書生這時候扇着扇子說:“守仁,你應該不知道吧,這天下最不講道理的一群人,就是最普遍的勞苦大衆了。
他們可以為了一點蠅頭小利出賣自己的原則,而且還會自我安慰,為自己找到合理的借口。
”
我歎口氣說:“都一行,為了錢,什麼醜陋的事情都有人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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