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完不成器的犬子,蕭矜回家裡翻出一個紅絲絨木盒,小心再小心地把那株人參放進去。
正巧他剛放好人參,外頭響起喇叭聲,他探出腦袋一看,見是昨晚訂的磚頭和水泥等材料到了。
待蕭矜簽收完貨,指揮工人将這些都搬到地下車庫去。
緩了緩,開始聯系綿綿。
然而在聽那邊軟綿綿的嗓音說完流匪傷人一事後,他原地愣了許久。
一股冷氣沒來由地上竄。
若說那流匪砍殺臨縣的人離綿綿還有些遙遠,那今日這事就是真真切切發生在她身邊。
蕭矜忽然意識到這個同他每日說話,嗓音綿軟的小姑娘或許有一日會因為天災或者人禍猝然離去。
她身處的,是一個和自己截然不同的亂世。
蕭矜心情有些複雜,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
沉默片刻後他讓綿綿等他一會,他去找人拿藥。
這是他眼下唯一能做的事情了,雖說那個受傷的人與他素不相識,可蕭矜還是想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内救助他。
就像從前他往受災地區捐贈物資一樣,盡管大家平生素昧相逢,但他那些捐贈出去的物資或許能夠改變一個人的一生。
蕭矜想了想,揣着那株躺在絨布上的人參騎着共享單車去了紀家。
紀桐梧正對着手機屏幕發愁,忽地聽見聲響。
扭頭看去,見到倚門靠着的蕭矜後愣了一愣,漂亮的桃花眼微微上揚。
“你怎麼過來了?”
蕭矜輕哼一聲,二話沒說将手裡盒子放在茶幾上,“打開看看。
”
紀桐梧好奇地揭開蓋子,待看清裡頭那株靜靜卧着的人參後着實一愣,嘴巴微張。
“口口!阿矜這口口野山參你從哪裡弄來的!”紀桐梧倏地一下子從沙發上彈起來,瞠目結舌盯着蕭矜。
“這根看起來年份得有百年了吧!”
蕭矜很滿意他的震驚,這顯得他剛才因為驚訝松了福子狗繩沒那麼傻了。
蕭矜施施然在他對面落座,還不忘端過他沏好的茶喝了一口。
換作平時,紀桐梧這個潔癖該上手去搶了,然而這會他視線就沒有從這株人參上移開過,還搓着手嘿嘿笑了兩聲。
“說說吧阿矜,這樣的好東西你可藏不了這麼久,是打哪來的?嗯?”紀桐梧朝蕭矜飛去一個媚眼。
蕭矜嫌惡地扣上外套扣子,惡心的他寒毛直豎。
“一位朋友送的,我帶來是想和你換些藥品和醫療器械。
”
紀桐梧家裡就是做醫藥的,這些東西管他要最合适。
紀桐梧是不信蕭矜嘴裡所謂朋友,哪個朋友這麼大方,動辄把一顆行走的七位數送出去。
品相好的野山參在市面上可是有價無市的,有時候就是有錢也搶不到。
紀桐梧輕啧了聲,依依不舍地蓋上盒蓋,和他的寶貝參參短暫告别,“這株人參你就算拿出去賣也不虧的,何至于找我來換藥品。
”
蕭矜擡眸睨了他一眼,“燕姨身體不好,這人參也算我孝敬她的。
不過我隻能給你一半,另一半我得帶去給我爸。
”
“你看着給我些止血消炎的藥,還有縫合用的針線繃帶噴霧什麼的都來點,要見效快,效果猛的。
”
紀桐梧聞言,欲言又止地将他看了好幾眼,末了還是沒忍住問了句,“你這是把你大伯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