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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影 他離開時頗為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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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朕解燃眉之急。

    ” 如今世家門閥之權雖不比前朝,可仍舊不容小觑,到底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若是有出身顯赫的世家子弟相助,眼下,的确不失為一個唬人的好籌碼。

     更何況,這個燕郡太守,曾是程岐祖父,程邈的得意門生。

     程岐內心了然,恭敬道:“臣遵命。

    ” “程卿。

    ”上首的人再度坐回榻上。

     四周的燭臺案盞籠罩,微風吹拂下,玉色珠簾發出細小的聲響。

     是休憩的地方,卻也更像是囚籠,每到夜晚,年輕的天子便會回到真正的少年人姿态,獨自舔舐着傷口。

     便是在這樣的錯覺下,程岐聽見新帝開了口,低沉沉的嗓音,有股莫名的死氣,“如果朕的弟弟當了皇帝,那朕便也開心了。

    ” “陛下寬宏之心,天下人皆知。

    ”程岐道。

     “朕也不想你深陷困頓,可先皇……也的确不止朕這一個兒子。

    ”南宮樾見他毫無波瀾,聲調裏顯出幾絲外露的緊張。

     像十七歲的少年,央求年長一些的兄長,“此去兇險,若能平安得歸,朕......必定兌現諾言。

    ” 直至程岐應聲走遠,南宮樾才以極其微弱的聲調補全了後半句話。

     站起身,對着不遠處的人微微颔首,“賜婚聖旨......” “隻差最後一道玉玺印。

    ” 隻可惜,吐出的字句,聲量近乎于無。

     ...... 月影徐徐,灑向屋內。

     桑虞自從上次跟雲妗談話過後,心裏便一直惦念着,她越壓抑着不去想,事情反而愈發不可收拾起來。

     到今日,已經十來日了。

     桑宗彥故去,桑虞自然是想拿回有關父親的一切東西,故而對于雲妗說的那賬本,也是極為在意的。

     倘若是真的,那麽…… 這樣又煎熬了好幾天,還沒得到什麽關于那賬本的有用信息,誰知竟先一步等來了程岐要外派的消息。

     “滿朝臣子,怎麽會派他一個四品官?”桑虞雖對朝堂上種種并不精通,可是這種淺顯的道理她還是明白的。

     程岐如今的官職不上不下,不過堪堪夠了能留在京城的門檻,此次擢升通議大夫,雖說是從四品,可卻是明升暗降。

     這種文散官銜,不過也隻是虛銜而已,比起過去還算有些實授的程舍人,如今…… 桑虞在京城待了些時日,那些傳聞也了解了個七七八八。

     譬如,程岐是天子近臣這一點。

     既是近臣,那這種明升暗降…… 恍然間,她覺出點奇怪的意味,一時半刻地,也有些不明白起來這對君臣的相處模式。

     “這一趟出行,估摸着沒個兩月是回不來了。

    ”桑虞道:“而且這路上,也不一定太平……” 她想到胡家的人,半晌,心底破天荒出現幾絲別的苗頭。

     緊接着,一股陌生的情愫迅速席卷,待她理智回籠,已然做出了決定—— 她想去看看。

     看看……程岐。

     這個想法來的及其迅速且莫名其妙,以至于桑虞第一反應是去慣性地否認,但否認之後,卻是有些無法自欺欺人的坦然。

     少女對于自己的心意,一開始總是有些羞于開口的,可……大概是上次兩人不歡而散,亦或是那封似是而非的信箋。

     到這回,桑虞心裏竟冥冥有種塵埃落定感。

     仿佛……她早該意識到。

     四周光影幾經變換,馬車滾滾向前。

     車窗外,行人的叫嚷聲漸漸淡去,轉而被一陣更為熱鬧的歡呼議論聲所覆蓋。

     其中夾雜着幾聲程岐的名字。

     此處是出城必經之處,距城門不過三裏地。

     桑虞在車內閉目養神,隻讓車夫将車駕停下。

     做了決定後,一切行動都變得格外快了起來,甚至……隐隐帶了幾分她自己也未覺察到的急切。

     桑虞勻了勻呼吸,默默等候着。

     今日天氣晴朗,四周各有微風吹拂,半晌,外頭的人聲似乎是更大了些。

     下一瞬,她掀開門簾,一陣頗為刺眼的日光照入—— 視線所及,程岐正緩緩而至。

     與初見時別無二緻的冷淡神情,一席黑色常服,慣常的得體古闆。

     唯一不同的是,這回,他的餘光再也不曾投射向桑虞所在的方位。

     而是目不斜視,徑直向前。

     桑虞眼睫微顫,目光下意識繼續追随着,半晌,才徐徐垂下眼。

     周遭的一切仿佛在此刻慢慢安靜下來,伴着秋日有些涼的晨風,男人熟悉的背影漸行漸遠。

     直至徹底消失不見,散于熹微晨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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