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躁意 “實在忍不住,就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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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隻隐約覺得,比起之前,今日的程岐,話格外得多。

     再者......她也還沒到如此不識好歹的地步,沉默幾息,便也見好就收,“那......麻煩你了。

    ” 話剛說完,後背處驟然被一隻大手所覆,伴着男人微啞的聲線,“可能會有些疼,忍着些。

    ” 頓了下,又道:“實在忍不住,就咬我。

    ” 他話語簡潔,不過寥寥幾個字,卻打得桑虞一個激靈。

     什麽叫......咬他? 沒等她多想,側邊倏地伸過來一隻手,停滞在半空中,似乎是那句“咬他”的清晰說明。

     對方手指修長,骨節分明。

     膚色不是那種病态的白皙,但在男子中也算是偏白的了。

     在瑩瑩火光的映襯下,煞是好看,活像一件藝術品。

     桑虞忍不住短暫地走了下神,想起那張清俊的臉,又覺得正常。

     大抵是老天太偏心,把什麽都給了他。

     就連手,也這麽好看。

     若是她貿然咬上一口,倒顯得有些......突兀。

     而桑虞胡思亂想中下手的主人,此刻正在默默給她塗着藥。

     因為逃命時的颠簸,桑虞肩背處的傷口更加怖人,程岐眸色微沉,手下的力道不自覺地又輕了幾分。

     好在,那一箭射偏了些,否則,就算是神仙也要疼上一場了。

     他定了定神,繼續塗抹着。

     一時間,空曠的洞穴內滿是安靜。

     洞外暴雨如瀑,點滴的水珠,噼裏啪啦砸在地上。

     洞內,卻是落針可聞。

     半晌,桑虞身後才傳來一聲短促的話語,“好了。

    ” 她如負釋重,放松了些,“......謝謝。

    ”說着就想趕忙把衣襟往上拉。

     誰知下一刻,卻驟然碰上了一抹溫熱。

     注意力被全然拉扯。

     桑虞仿佛意識到什麽,正要縮回手,就被程岐穿過指縫勾勾纏纏地攥緊了。

     他的手掌寬厚而溫熱,肌膚相觸,像是帶了電流,将她的手掌包裹在內。

     桑虞身子微僵,心頭頃刻間湧上一股莫名的情緒。

     神情微頓,遲疑地扭頭去望。

     程岐神色如常,将她局促不知該往哪兒放的手掌往自己的方向拉了下。

     再開口時,聲線驀地更啞了些,本就低沉的音色顯得愈發撩人,“體溫還好。

    ” 恍惚間,竟奇異地與她的心跳共振了下。

     他瞥見桑虞憔悴的模樣,淡淡道:“累了就休息會兒。

    ”說完便自顧自地幫她加固起樹葉和幹草,不多時,就堆得像模像樣。

     桑虞枕上那片,不一會兒,便不可自抑地睡了過去。

     等意識清醒,再度睜眼時,就看見程岐窩坐在她的不遠處。

     男人身形微弓,半倚靠在石壁之上,阖着眼。

     額前漆黑的碎發還沾着一點水珠,下颚處似乎有些泥黃色的印記,格外蒼白的臉上眉頭緊蹙,似乎是累極,看起來有點狼狽。

     桑虞這一覺出乎意料地睡得極好,她稍稍換了個姿勢,想要舒緩一下身體。

     但幾乎是她一動,程岐便驟然睜開了眼,朝她的方向望來。

     假寐片刻,他望來的目光卻依然清醒,帶着幾絲不易察覺的警惕。

     洞外,雨勢減小了許多,隻有蒙蒙雨絲飄落。

     天色将明,晨風拂過,吹得桑虞不自覺地瑟縮兩下。

     火堆飄散出絲絲縷縷的白色煙霧,程岐走上前,将其搗亂。

     驟然離得近了,男人本身就偏白的膚色,配上出色的五官,一大早上,沖擊力非常。

     桑虞瞧着,卻無端覺得他的臉色白的有些不太正常。

     他小一些時候長得就跟女孩子似的,唇紅齒白,瘦長一條。

     但現在,他的嘴唇竟微微泛着白。

     還是說......是光線的原因? 她正琢磨,就聽見程岐問她,“傷口還疼嗎?” 桑虞:“幾乎不怎麽疼了。

    ” 那藥膏确如程岐所言,效用頗佳,而她也并非是一點痛就大呼小叫的性子,自然是能忍住的。

     “昨夜下了暴雨,外面的路不太好走,一會兒還是我背着你。

    ”他不置可否,“追殺你的人已經離開了。

    ” 桑虞接過他遞來的果子,微微摩挲,見他一副臭臉,便也沒再多問,隻輕輕應了聲。

     她與父親一路去京城,既有約定,那她便去宅子裏耐心等等便是。

     如今這就他們兩個人......再提起這事,反倒是累贅。

     可是...... 她幸得程岐相助才得以脫困,桑宗彥年過四旬,身上大病小病繁多。

     桑虞隻覺得她渾身都凍住了似的,竟是不敢再繼續深想下去。

     或者......她是不是可以去找魏小侯爺? 對方先前幫了她,又有父親于他的救命之恩和合作關系在,想來應當是不會袖手旁觀的。

     程岐的聲音還在繼續,“你父親......我已着手讓我身邊的侍衛們去找。

    ” 桑虞聞言一怔,不自然地咬了口果子,霎時間,嘴裏的酸甜味道驟然将她的思緒拉回。

     程岐目光灼灼,眼眸微眯。

     不知是何緣故,方才還好好的人,此刻,周身的氣壓低的可怕。

     低垂唇角,問她,“你剛剛......” “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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