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平不高,不然的話,他也想像古人那樣體會其中的意境,然後巴拉巴拉,最後寫下震古爍今的詩句。
韓慕現在最關心的反而是栀子花為什麼會流到這裡來,整片小巷别說栀子花了,連一棵樹都見不到。
韓慕可不相信那些官員會大發慈悲的往這裡種栀子花,連路燈都不肯修的人能好到哪去。
韓慕心中把他們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遍,淬了一口唾沫吐了出來,唾沫随着雨滴的沖刷消失不見,随之消失不見的還有韓慕心中那詞量驚人的叫罵。
“栀子花不是很好看嗎?”
老人拾起栀子花花瓣,像是變魔術般的把栀子花花瓣變成了一束完整的栀子花。
“栀子花的花語是愛情、喜悅、堅強和一生的守候與堅持,雖然我從你的心中看不到一點愛情和喜悅,但至少還有堅強”老人略帶開玩笑的口語說“我不知道你到最後是否心中還有堅強這一顆心,但那一生的守候是你最後要獨自承受的”老人的聲音逐漸沒了力氣,最後化作一團風随風而逝......雷聲滾滾,熾白色的閃電出現在夜空,意味着暴雨即将來臨。
雨點逐漸大了起來,韓慕那幾十塊的雨傘可撐不住大風大雨,不由得腳步加快了起來,可小巷就像沙漠無邊無際,兜兜轉轉還在原地。
鬼打牆?
别搞笑了,韓慕身為一名極緻的唯物主義者,這種事情他根本不相信,興許是自己太急了,物極必反,沒錯沒錯。
韓慕一邊鼓勵着自己,一邊控制着自己發顫的雙腿前進。
正所謂,上帝給你關了一扇門就會為你打開一扇窗,韓慕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原地。
?
為什麼叫“又”依舊是那道排水渠,流水攜着栀子花悠然前行,隻不過是從栀子花花瓣變成了一束栀子花。
哦!至少證明了不是鬼打牆,韓慕自己是不是應該大聲慶祝“我的唯物主義價值觀還在!”韓慕望向栀子花,栀子花的葉片深綠而有光澤,仿佛塗抹了一層濃郁的翡翠,美的讓人想摸,而在韓慕眼裡,它是帶刺的玫瑰,還是毒玫瑰!那是來自地獄的死神!死神來找韓慕索命來了!韓慕不再望向栀子花,低着頭快步離去,這一切好似沒有發生過。
隻要自己邁開腿走就行了,當然,跑也許更快。
無形之中,一陣沉穩的咚咚聲發了出來,韓慕清楚的知道那不是自己鞋子發出的聲音。
“咚咚”聲音時遠時近,但更像是在身邊。
現在韓慕心中的唯物主義早就被丢到九霄雲外去了。
取而代之的是“菩薩保佑我”之類的話,“我靠,我就知道,唯物主義不可靠,哪家慘死的怨鬼不要纏上我啊,又不是我把你搞的家破人亡,你要找人報仇,就去找那些貪官污吏嘛!
我死了,還沒有人替我收屍嘞!”不知道是不是韓慕的嘴巴起作用了,那些奇怪的聲音真的不見了。
都說反派死于話多,但正派好像反着來。
韓慕停下腳步,喘着粗氣,剛才的奔跑把唯一的雨傘弄丢了,但韓慕可不想回去,他有自知之明。
雨點把韓慕的頭發都打濕了,活像一個乞丐,但韓慕可管不了這麼多,他現在隻想回家。
韓慕重新打開手電筒,戰戰兢兢的朝着前方前進。
“栀子花很好看不是嗎?”
老人渾濁的聲音傳來,巷子裡回蕩着老人的聲音,那是一種居高臨下的聲音,所有人都必須回答!韓慕想說好看,但栀子花的陰影還圍繞在他心頭,這使得他要說的話卡在了喉嚨。
韓慕被拉入了一片黑暗,在這裡,他什麼都聽不見,什麼都看不見,獨自承受孤獨。
老人聞着栀子花的花香,有些陶醉,雨滴停在半空中不再墜向地面。
“這枝花是給你準備的”老人的将栀子花插向衣服的上衣口袋。
“本來這套西裝也是你的,但時間不夠了,所以我就穿穿算了”老人看向自己的西裝,有些不好意思。
“本來在路燈的那個地方我就應該和你打招呼了,但那個時候我還沒組織好語言”老人望向韓慕有些出神,沉默片刻後,老人開口道“對不起,這是我的工作”黑暗中,一些零碎的聲音闖入了韓慕的耳朵裡,但韓慕根本聽不清,什麼鳥語,隻能對着空氣發火。
老人抽出匕首,匕首皎白如月,可斬萬物。
“當初大羿跟我打賭,要是哪天我能用這把匕首斬開時間,他就去找姮娥表白,可那天,我斬開了時間,他卻沒有履行他的約定”老人說完這句話後,貌似是有什麼東西抽走了他的靈魂,老人變得虛弱不堪,仿佛又老了幾十歲。
“我不是大英雄,我沒有逆轉時間的能力,我隻是一個懦夫,一個什麼都做不了的廢物,飛蛾都有撲火的勇氣,我卻什麼都做不到”匕首緩緩的推向韓慕。
黑暗中,韓慕百無聊賴的望向西周,雖然他自己什麼都看不清,又是一道聲音傳來,韓慕本不想去聽,但這次他聽得清清楚楚,天使貼在他地耳邊,輕輕地說了三個字。
“對不起”無所歸途的靈魂啊,如同秋日裡最後一片落葉,在冷風中孤零零地旋轉、飄落,不知終将歸于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