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回了劍山,雖有明慈和他一起玩兒,可他倆總吵嘴,有時候打起來我都勸不住。
我就總希望,能有個人能把阿绫治的服服帖帖,我也好安心。
”
燭玉潮僵硬地點了點頭,沒敢多說一個字。
懿雙雙也覺得自己話有些多了:“好了,你去那邊幫着長老看些公文吧,不懂的事直接問他們就是。
我帶着小福四處轉轉,晚些來接你。
”
劍山亭之所以被叫做劍山亭,是因它原本由千千萬萬隻小亭組成,以流水相連。
歲月變遷,劍山亭将二分之一的小亭改為城鎮,供百姓居住。
餘下的部分則是洞天府邸和五香大會舉辦的會所。
作為四派中屹立不倒的常青樹,劍山亭的所謂公文,不外乎是些關于亭中建設的見解。
而燭玉潮前不久剛剛作為“日召”,親身參與五香大會。
如此,便對亭中瑣事更為了解。
“子夜長老,若說不足之處,我瞧這份公文上所寫的‘擴寬擂臺面積’所言有理。
其餘這些風涼話,便可考慮駁去了。
”
子夜長老摸着自己長到肚臍眼的胡子:“甚好甚好。
”
燭玉潮猶豫片刻,還是說道:“可……這些無用的公文,是否太多了些?”
“你有所不知啊,”子夜嘆了口氣,“劍山亭允許百姓上書,若提交建議被采納的超過這個數,便可得到嘉賞。
但百姓所讀詩書、對事件見解深淺不同。
所以才堆積了這樣多。
”
燭玉潮笑了笑:“除了有些冗雜以外,倒不算是壞事。
”
燭玉潮忙活了一下午,終于明白了懿雙雙從早到晚都在忙些什麽。
……
直至入夜,燭玉潮才從明慈手中拿到樓符清的那封信。
“見信如晤,展信舒顏。
遙想數日之前,還有一事未與你提及。
玉潮,你既告知我奶奶安好,我也想告訴你,當年為你熬制米湯的那位婆婆,仍然還在世間。
在賀星舟死後,我曾于蕊荷貧民窟見過她一面,也正因如此,我才得知了你便是昔年與我相依為命之人。
雖不知此生我是否還有機會聽你叫我一聲星兒,但我知自己平生所作錯事難以彌補。
可哪怕如此,我仍希望能夠為你做些什麽。
”
信紙平整,字跡娟秀。
可見樓符清寫信之時內心是無比平靜的,另一方面也代表着……
“他很自信。
”燭玉潮說道。
“自信?興許有吧,”明慈想了想,“不過我怎麽覺得他離開時眉間還帶着些許惆悵呢?”
燭玉潮深吸一口氣,收起了信:“明慈,他可有說自己是去處理什麽事?”
“與宸武周邊賊匪有關。
”
……
七日後,劍山亭百裏外。
樓符清策馬行于山間,雲瓊雲霓緊随其後。
“後面的人還在追嗎?”樓符清頭也沒回地問。
雲瓊:“是,距離越來越近了。
”
“——再往前走些便是水路了,陛下還要負隅頑抗嗎?”
樓符清冷笑一聲,對身後追蹤的一隊人馬道:“你們的首領成老大,不過是一個連面都不敢露的縮頭烏龜而已。
負隅頑抗?我還瞧不上你們這群蝼蟻!”
話音未落,一根長箭自樓符清耳畔劃過,擦傷了他的側臉!
雲瓊緊張道:“陛下!”
雲霓沉聲說道:“冷靜,看來是成老大出手了。
”
潮水近在眼前,樓符清不得不懸崖勒馬。
他一個翻身滾下了馬,以彎刀奮力阻擋着面前千萬箭雨:“都将我三人逼至死處了,你才願意現身嗎?”
黑壓壓的人群将樓符清三人圍了起來,僵持之時,人群之中,終于走出了一個高大的男人。
男人面具之後的雙眸猶泛紅光,他眼底的恨意滔天,似要将樓符清吞噬其中。
“成老大,”樓符清死死盯着對面的男人,“我是該叫你成老大,還是……世澈叔?”
成老大随手扔去面具,露出其後宋世澈的面容。
他嘆聲道:“我是有哪一點做的不好嗎?你是怎麽識破我的呢?”
雲瓊揚聲道:“宋世澈,你行事這般猖狂,能瞞得住誰?”
成老大攤手:“可你還是讓我輔佐樓熠了。
”
“那是因為我信任世澈叔!我以為我們是朋友,”樓符清看着宋世澈冷漠的面容,不禁一愣,“難道……不是嗎?”
“也許吧。
”宋世澈不置可否。
樓符清蹙眉:“若非你近日蓄謀擾亂劍山亭的平靜,我不可能着急設法引你出來!”
“就這麽怕燭玉潮出事?可她不是已經離開你了嗎?”成老大勾起嘴角,“樓符清,你現在一無所有,就差斷氣兒了。
”
樓符清忍不住紅了眼眶:“為什麽?我、我想不通,世澈叔,你究竟想要什麽?是權力?是皇位?”
“不,”成老大搖了搖頭,“我唯一想要的,就是你能将我弟弟的命還給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