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沒反應?有在聽我說話嗎?”
燭玉潮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無人提及小皇子血脈一事?”
司承鶴不解:“什麽血脈?這裏邊兒還有學問?”
“無事,知道太多容易惹來殺身之禍。
”
司承鶴還要問,可楊依完全對這些事不感興趣,她心思早就飛到九霄雲外去了:
“我瞧那邊有個侍衛長得蠻漂亮,司兄、日召,我先過去咯。
”
司承鶴看着楊依的背影笑罵道:“這黑燈瞎火能看清什麽?”
趁此機會,燭玉潮趕緊轉移了話題:“司兄,所以你的選擇是什麽?是離開宸武,還是留在這兒?”
依燭玉潮來看,司承鶴是最有可能離開宸武的人,此人從一進城言語裏便充滿了對皇城的不屑,如今連宮裏的床也要挑剔幾分。
“我當然要留在宸武了。
”
結果卻出乎意料。
燭玉潮一愣:“是嗎?”
“皇上出手闊綽,他身邊那些奴才婢女又一口一個英雄的,我實在不好意思拒絕。
雖然說的都是實話,但确實好聽。
再說,不必經歷科考便能當官的好事兒,除了蕊荷學宮,從何處找?”
……原來司承鶴是被誇得迷失自我了。
“現在正襄又不打仗,皇上若封我個武将,那也就是個清閑的職,指不定哪日我還能抽空回雪魂把兄弟姐妹都接過來一起享福。
”
司承鶴已經完全掉進樓符清的春秋大夢裏去了,燭玉潮搖了搖頭,轉而問道:“那其他人的意思呢?也要留下來?”
“除了你和雪松缺席夜宴,我并不知你們的抉擇外,我和其他三人都決定要留在宸武了,”司承鶴扭過頭,看向楊依的方向,“話說回來,那位陛下很會揣度人心呢。
比如,他給依依的見面禮便是三位絕色男寵。
這便是皇家嗎?呵……”
看來樓符清給的誘惑還不是一般的大。
燭玉潮看向司承鶴:“那你呢?司兄,他給你的見面禮是什麽?”
“我?”司承鶴笑了一聲,“先講講你的抉擇吧,日召大俠。
”
燭玉潮道:“我會離開。
”
“為什麽呢?”
“沒有為什麽,我不願意為正襄做事。
”
司承鶴似要将燭玉潮盯穿:
“你趕路這麽久,卻連夜宴也沒參加。
如果你不在乎任何東西,一個月前你大可不必接旨。
你在隐瞞什麽呢?皇宮裏有你在乎的人?嗯?”
既然司承鶴決定留在宸武,那從今往後他便是樓符清的人,燭玉潮說話自然該謹慎些。
燭玉潮急得滿頭大汗,終于,她急中生智道:“你知我是千秋人吧。
其實……我是千秋的神女,神女自有使命,不可為外人道!千秋神女都是通過層層選拔抉擇出來的,她……”
司承鶴聽着燭玉潮的話,先是蹙眉,又是恍然,最後他摸了摸下巴:
“還真有這麽玄乎的事兒?”
燭玉潮點了點頭。
果然,如周暮所說,千秋寺秘事,外人一概不知。
燭玉潮這般胡編亂造,竟然将司承鶴唬住了。
司承鶴聽得津津有味:“你還真是信任我。
”
燭玉潮道:“所以,還請司兄莫要将此事告知他人。
明日我便走了,司兄保重。
”
“日召,可我舍不得你走,怎麽辦呢?”
話音剛落,一顆蹴鞠翻滾而來,将司承鶴的頭砸得偏向一邊!
“——喂,快把蹴鞠還給我!”
司承鶴被砸得青筋暴起,可轉頭看見是個小女孩,氣便跟啞炮一樣消了大半:“你這小妮子,大半夜在宮裏亂跑作甚?”
“你是什麽人呀?敢這樣說我?”
小女孩氣鼓鼓地擡起手要拿回蹴鞠,司承鶴就把手高高舉起,故意不叫她拿:“略略略拿不到!”
燭玉潮借着月色,勉強看清了那小女孩身上的布料。
用料如此奢華,一看便身份不凡。
燭玉潮故意不提醒司承鶴,等着一會兒來人把他抓走,自己好早些跑路。
小女孩急得原地蹦跶:“快點還給我,你這個賤民!”
“賤民?”司承鶴一聽這話,臉色便有點不對了。
“你不是賤民?那是宮裏的下人?”
“什麽有的沒的,都不是!我是五香大會魁首司承鶴。
”
司承鶴死到臨頭還自報家門……燭玉潮險些被這人蠢笑了。
不過,燭玉潮很快便笑不出來了。
小女孩嘟囔道:“什麽五香大會,亂七八糟的,我都沒聽過。
快些把蹴鞠還給我,不然我叫皇兄抽你闆子!”
司承鶴身子一僵:“皇、兄?”
下一刻,小女孩揚聲道:“來人啊!把這個什麽葵手的拖去勤政殿!”
巡夜的侍衛瞬間圍了過來,燭玉潮趁機潛入黑暗之中,司承鶴卻一把抓住燭玉潮的脖子,将她锢在懷中:
“我的小娘子,你要跑到哪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