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米的每一處。
缸裏的水太多,把燭玉潮手都泡皺了,這步驟還沒結束:“……累。
”
樓符清便撫上燭玉潮的手背,與她一同動作:“為夫幫你。
”
下一步,便是正式開始蒸制了。
一盞茶時間過後,大米逐漸變得透明且肉丸熟透的時候,牛肉珍珠丸便可出鍋了。
燭玉潮嘗了一口,不是很成功。
鹹腥的氣味在口腔裏蔓延開來,她不禁皺了皺眉。
樓符清撥開燭玉潮亂跑的發絲:“不要把頭發也吃進去。
”
燭玉潮喉頭一動,偏過頭不想說話:“不吃了。
”
不管做的好不好吃,浪費糧食怎麽行呢?
樓符清便又哄着燭玉潮将自己的成果吞咽下肚,這才肯放過她。
吃飽喝足之後,燭玉潮終于躺回了床上。
樓符清在一旁清理桌子,燭玉潮便無聲地盯着他看。
待到樓符清收拾完了,燭玉潮枕着樓符清的手,悄聲問道:
“我的流言,是什麽?”
燭玉潮都不必問,便知青銅和雲瓊已經将剛才燭玉潮偷聽的事告訴了樓符清。
樓符清垂眸望着燭玉潮,柔聲說道:“無怪乎都是那些與聞棠有關的。
實際上,民間并不了解燭玉潮這個人,都是在傳你搶聞棠的身份是虛榮,是為了繼承她的那些……男寵?要說男寵也該是我才對啊。
”
燭玉潮莞爾:“胡鬧。
”
見燭玉潮笑了,樓符清才放下心來,正色道:“我剛才說的這些都是些無關緊要的。
除此之外,由于聞棠荒淫的事跡被公之于衆,樓熠的血脈問題也被人懷疑。
此事事關皇族血脈清白,故而朝堂那邊的争議很大。
據我所知,已有朝臣暗中派人前來蕊荷。
想要逼我滴血驗親。
”
在樓符清來蕊荷以前,樓熠已平安回到宸武。
燭玉潮閉了閉眼:“這也太……”
“即便因為長纓前輩,我将來能夠順利登基,可娘子和樓熠的處境卻很不好。
”
“你怎麽想呢?”
“娘子知道的,若不是你喜歡樓熠,我絕不可能留下樓熠的命,”樓符清移開目光,“但事已至此,我也不願多說。
樓熠血脈一事的确是個難題,不僅是如何與朝臣交代,還有樓熠本身。
樓熠已經到了記事的年紀,我們總不可能欺瞞他一輩子,對吧?你之前一直不願讓我去查他的生母是誰,但這段時間我也猜到一些。
”
燭玉潮啞聲道:“是流梨。
我之前一直沒告訴你,是怕你利用生母的事情,我不想讓世人知道流梨和樓璂的關系。
”
樓符清什麽也沒問,他沉默半晌,柔聲道:“怪不得娘子這麽喜歡樓熠,我以後也會試着去接納他。
”
燭玉潮忍不住彎了彎唇:“謝謝你。
”
樓符清話鋒一轉:“不過呢,現在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那就是娘子可能要在石宮裏多待一段時間。
”
燭玉潮一愣,随即垂眸道:“我的事情很難辦吧?”
樓符清擡起手,揉開了燭玉潮眉間的憂愁:“隻要娘子一直留在我的身邊,我總有一天能處理好所有事情。
”
燭玉潮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皺的眉,他拉下樓符清的手,輕聲應答道:“好。
”
樓符清雖沒有正面回答,可燭玉潮也能明白他的話語裏的意思。
“幾乎所有人都在虎視眈眈地盯着你呢,娘子。
但沒關系,隻要全部放心交給我就好。
”
樓符清單手摟住燭玉潮的腰,說話聲音越來越小,竟是沉沉睡去了……
燭玉潮本就想這麽睡去,可樓符清實在抱得太緊,燭玉潮掰了半天也沒用,隻得雙手往後一揮,揉搓樓符清的臉:“手放松些,我想看着你睡。
”
“……嗯。
”
也不知樓符清到底聽清了沒,但他力道的确輕了許多,燭玉潮終于能喘一口氣。
她轉過身注視着樓符清的臉,心道:“符清臉上的肉好像比三年前初見的時候多了一些?是因為心裏沒有壓力了嗎?那時的确是有些太瘦了。
現在這樣剛剛好,腹肌也……”
燭玉潮輕拍了下自己的臉。
自己到底在想什麽啊!
可不過三秒,燭玉潮便又忍不住自言自語起來:“可為什麽眼下發青?如果不是累極了,怎麽會倒頭就睡?你總說讓我放心,可我也想為你分擔更多事。
”
樓符清呼吸均勻,嘴角微揚,似乎已陷入了美夢之中,他喃喃叫道:“玉潮……”
“我在。
”
燭玉潮說完才反應過來,樓符清都睡着了,自己幹嗎還要應他?
不知是否是燭玉潮今夜吃得太過滿足的緣故,她久久未能入眠。
可興奮之後,便是無盡的沉思。
今夜他們緘口不談的那個問題,實際卻是兩個人最在意的。
燭玉潮的嘴角漸漸垂落,她撫上樓符清的臉龐,無聲問道:
“符清,我真的可以放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