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娘子”,一會兒叫“玉潮”,一會兒又直道“對不起”。
燭玉潮看着他愧疚的眼,忽然擡手撫上了樓符清的臉龐:“符清,謝謝你來蕊荷宮。
”
樓符清一怔。
“謝謝你幫我和流梨。
”
這一切太過陰差陽錯,但凡少一環燭玉潮的複仇都不會這般順利。
樓符清握住燭玉潮放在自己臉上的手:“如果我早知你就是燭玉潮……”
燭玉潮自然而然的接上:“那你就會把我的身份當作把柄,無時無刻的威脅我。
”
樓符清:……
樓符清本想反駁,但倘若是三年前的自己,興許還真的會那麽做。
二人一時無言,樓符清正想着要對燭玉潮說些什麽,卻聽燭玉潮忽然問:“星舟在哪裏?”
樓符清臉色一黑:“不知道。
”
燭玉潮看着樓符清的神色:“你應該見過他了吧?我有事想親自問他,能不能讓星舟過來見我?”
樓符清有些郁悶:“他将娘子害得命懸一線,你卻急着要見他?”
“星舟不會害我。
”
“我當然明白他對你真心,可隻有真心有什麽用呢?此次若非賀星舟疏忽,你怎會落到那般境界?我若晚來一步,娘子恐怕早成孤魂野鬼!”
燭玉潮見樓符清真的生了氣,嘆聲拉下他的領子,用嘴唇碰了碰樓符清的脖子上的紗布:“是水中硬物刮的嗎?”
樓符清的耳垂忽然紅了:“你……”
燭玉潮也有些不好意思,她垂下眼輕聲道:“符清,你別生氣了。
”
燭玉潮哄人的能力依舊一如既往地差,可這一回樓符清卻直接僵住了,面色忽紅忽白,哪裏還有一點生氣的樣子?
樓符清忽然有些後悔,剛才應該再對自己下手狠些的。
“是我不對,多虧有你在,不然……”
燭玉潮還在繼續說着什麽,可樓符清再也聽不下去,他站起身背對燭玉潮:“除了賀星舟,娘子想見誰都行。
”
“咚咚咚!”
石室的門被敲響,樓符清頭也沒回:“有什麽事等會兒再說。
”
雲瓊的聲音傳來:“奴才有兩件要事要告知王爺。
”
雲瓊并非不知輕重之人,既然他說是要事,那定然十萬火急。
樓符清落下一句“等我”便出去了。
不知為何,燭玉潮心跳得有些快,她正要蹑手蹑腳跟上樓符清,卻覺腳下一軟,跌在床邊!
“……雲瓊,進來說吧。
”
修長的雙手将燭玉潮拉了起來,燭玉潮移開目光,嘴硬道:“我沒想着偷聽。
”
樓符清輕笑一聲:“是我想讓你聽,行了嗎?”
雲瓊恭順說道:“有屬下在蕊荷街頭看見了京瑾年。
”
樓符清問:“可調查出他此時現身是何意?”
“應該是不想活了吧。
”
雖說這話有些許刻薄,但京瑾年此時出現在樓符清眼皮子底下,雲瓊實在想不通除了尋死以外還有什麽意思,難不成還想奪回屬于自己的祭酒之位嗎?
雲瓊:“奴才已派人監視京瑾年的行蹤,他仍然在蕊荷宮內徘徊,現在便看您的意思。
”
樓符清捏着燭玉潮的手指:“看他行蹤,先不必抓。
還有一事呢?”
雲瓊欲言又止,可他一接收到樓符清警告的目光,隻得開口說道:“賀醫師似乎已經離開了蕊荷宮。
”
果然,此言一出,雲瓊對面的二人神色都不大好。
燭玉潮急道:“星舟不可以離開蕊荷,幕後之人找不到我,一定會對他下手!”
雲瓊低下頭沒說話。
燭玉潮便将目光投向樓符清,後者沉默半會兒才緩緩說道:
“……我明白,雲瓊派人去找吧。
”
燭玉潮擡眼懇求道:“他真的會有危險。
”
一股莫名的煩躁湧上心頭,樓符清深吸一口氣:“我會親自去找,娘子這下可放心了嗎?”
燭玉潮點了點頭,可顯然并不放心。
樓符清嘆了口氣,他抓住燭玉潮的雙手叮囑道:
“幕後之人最終的目的是你。
所以這半個月娘子就待在這裏好好休養,切不可離開石室。
還有,我一定會把賀星舟帶回來的,聽到了嗎?”
樓符清離開石宮後,燭玉潮平躺在床上,準備在心裏整理近日發生的事情。
樓符清定然知曉謝流梨之事是宋世澈告知,但樓符清并未詢問燭玉潮前因後果,看來心中有數。
不過燭玉潮醒來之後就隻見到了樓符清和雲瓊二人,不知其他人情況如何?
燭玉潮嘆了口氣。
光顧着哄樓符清了,竟忘記問這些重要的事了。
不過一提其他人樓符清又要生氣……
燭玉潮想至此處,忽然覺得大腦突然有些缺氧,她甩甩腦袋,困意再次襲來。
然而,正在燭玉潮昏昏欲睡之時,卻聽“轟隆”一聲,有人進來了。
樓符清這麽快就回來了嗎?
燭玉潮循聲而去,不禁眨了眨眼,沖來人莞爾道:
“見你一面真是好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