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踹向樓璂,他吃痛的松開了雙手,燭玉潮直接騎在樓璂身上,狠狠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而就在此刻,樓璂手中的短刀也沒入了燭玉潮的腹部!
“去死吧!”鮮血将刀刃浸染透徹,燭玉潮卻絲毫不懼。
随着樓璂的失力,場景愈漸扭曲,燭玉潮手中捏着的也變成了一團空氣。
花田終于重新出現在了燭玉潮眼前。
她喘着粗氣,有些恍惚地看着面前搖曳的生靈。
來時是黃昏,此刻已入夜。
月色皎皎,靜谧地挂在天上,而燭玉潮的腦中卻是片片雜亂。
自己醒了嗎?樓璂說的“這個”,是什麽東西?
燭玉潮想不通,也不想去想了。
她腳步虛浮、漫無目的地走在花田中,直到有人接近,她才大夢初醒般藏匿起來。
“我該去做什麽?”燭玉潮問自己。
她蹲在花草中摸索前行,卻似乎碰上了什麽堅硬的東西。
燭玉潮眯了眯眼,借着月光看去。
花田中突兀的巨大突起,似乎是一個墳包!
其周身立着形似八卦陣的數個石碑,每一個石碑上都密密麻麻刻着小楷。
燭玉潮念道:“蕊荷牟珈,字鑫。
少為纨绔子弟,學文武皆不成……”
碑上刻着的是墓志銘。
燭玉潮擡眼,看着花田裏掩藏的墳包,終于知道自己該去做什麽了。
她有些踉跄地走過無數墳包,卻仍然看不到那個名字。
流梨,你在哪裏?
燭玉潮的頭忽然有些發昏,她跌坐在地,目光又開始渙散了。
她不能這樣。
燭玉潮搖了搖頭,撐着地要重新站起來,眼前卻忽然多了一雙手。
燭玉潮将手放在對方掌心,站了起來。
一襲紫衣映入眼簾,餘音急促的聲音響起:“你怎麽會在這裏,快走!”
燭玉潮有些發懵的看着她:“你,是真的嗎?”
“先走再說!”
餘音拉着燭玉潮的手,在花田跑動着。
她似乎很了解花田的構造,不過跑了一小會兒,便找到了一處掩體。
“你還記得我是誰嗎?”餘音心如鼓點。
“你是餘音,”燭玉潮點了點餘音的肚子,“假的餘音。
”
餘音小腹扁平。
“我……我的孩子是個死胎,我今日過來,便是為了葬他的,”餘音鼻尖發紅,“先不說這個,你既然還認得我,看來還沒有被控制。
”
燭玉潮略微遲疑:“什麽控制?”
“先出去再說。
這裏離出口很近,我帶你過去。
”
二人便又跑動起來,可接近了“出口”,餘音的腳步卻緩慢了下來。
“有人。
”餘音拉着燭玉潮蹲了下來。
燭玉潮探了探頭,是那日在林府見過的玉蟾寺的佛子們。
依舊是明鏡為首,他們整裝待發,似乎正準備進入花田。
餘音輕拍燭玉潮的手背:“無事,離得還很遠,他們注意不到我們這邊。
我不知法師們的目的是什麽,但是出口肯定是走不了了。
”
“拖累你了,餘音。
”
“沒關系,”餘音說完,便陷入了思考之中,半晌,她心一橫,“還有一個地方,可以讓你暫時躲避。
”
這一次,餘音帶燭玉潮走了很遠。
奇怪的是,她們走得越遠,人就越少。
到了最後,二人甚至不必刻意躲避,因為這裏一個人都沒有了。
面前是一道狹窄的石壁入口,僅能容納一人側身通過。
餘音先行穿過,在對面沖燭玉潮肯定的點了點頭。
石壁的對面有一條湍急的水潭,兩側分布着茂密的樹木。
“這是哪裏?”燭玉潮疑惑。
餘音道:“我得先出去探查明鏡法師她們此行的意圖,若是安全,我會帶你離開這裏。
若是不安,我們便往金蟬去。
金蟬也能離開千秋。
”
“這裏是……通往金蟬的入口?”
“你忘記了嗎?我曾經說過的,我是金蟬人,是夫君帶我來到了玉蟾,”餘音沖燭玉潮眨了眨眼,“即便如此,這裏也并不安全。
你先在水潭中躲避閉氣,能躲多久是多久,等我回來。
”
燭玉潮看着清澈的溪流,目光卻有猶豫。
“怎麽了?”餘音問道。
燭玉潮抿了抿唇:“抱歉,我不會水。
”
“無妨,那……便先溪流旁待着吧。
對了,符琅知不知道你的情況?”
燭玉潮輕輕搖頭:“我不知他去哪裏了,你一時或許也找不到他。
”
方才燭玉潮在花田徘徊時并未看到樓符清,也不知他此刻身在何處。
“我會快些的。
”餘音說完,便又從狹窄石壁離開了。
燭玉潮怕在此迷路,不敢胡亂走動。
水潭深邃,似有巨魚遊動,燭玉潮看着,頓時心生恐懼之意。
大抵過了一盞茶時間,石壁處再次傳來響動,她猛然回身:“餘音?”
卻聽見遲疑的清冷女聲:“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燭玉潮一驚,明鏡冷峻的臉已近在咫尺!
她下意識向後撤步,卻被明鏡一把拉住:“意料之中的事,但這一次,即便是竹苑堂主也救不了你了。
”
燭玉潮還未想通明鏡話語中的涵義,便見明鏡身後的佛子一個接一個鑽出來,眼神銳利地看着燭玉潮!
這場景好生熟悉。
“非我千秋族人,不可踏足花田,”明鏡轉過身,“施主,随我回寶殿吧。
神明之下,是非自有決斷。
”
燭玉潮被佛子們包圍起來,正在進退兩難之時,不知從何處伸出一雙手來,燭玉潮猝不及防地向後倒去,跌入了深不見底的水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