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有些複雜。
燭玉潮深深吸了一口氣,撥去腦中思緒:“好了付浔,繼續方才所言吧。
你說魏靈萱失蹤了,又是什麽意思?”
付浔:“離開牢獄以後,陛下再度召見我,并直接問我是否願意做學宮使,我雖不知其意,卻也隻能應承下來。
在出宮時,我與身着白衣的魏泊迎面撞上,他老淚縱橫,看上去傷心極了。
半日以後,太子妃暴斃的消息便在城中流傳開來。
”
燭玉潮思索道:“怪不得你一開始說的是魏靈萱失蹤,而并非死亡。
她這個人,的确不會這麽輕而易舉的認輸。
隻不過魏靈萱現下流竄到了哪裏,我還不得而知。
王爺以為呢?”
燭玉潮對前朝情勢不大了解,隻得再次請教樓符清。
“他既然逃走了,那麽隻有兩種可能,其一是隐性埋名、茍活至死。
其二則是……玉石俱焚。
娘子以為呢?”
樓符清又将問題抛了回來。
燭玉潮的拳頭逐漸緊握:“我認為,魏靈萱會是後者。
”
“後者,可不是好事啊。
”樓符清意味深長地說。
下一刻,一襲黃衣翩然而至,挽住了燭玉潮的胳膊:
“王妃姐姐,你見到紫蘿姐姐了嗎?”
燭玉潮心頭一跳:“雲霓,即刻派人尋找紫蘿下落。
除此之外,在蕊荷宮內搜查魏靈萱的下落。
”
雲霓閃身而至,随即飛身離開王府。
“主人,我也跟着去?”付浔有些不知所措。
“你先留在我身邊,”說完,燭玉潮側身面對魏長樂,語氣認真道:“長樂,告訴我紫蘿這幾日的行蹤。
”
魏長樂撓了撓頭:“紫蘿姐姐一直在府裏陪着長樂,哪裏也沒有去。
”
樓符清揉揉眉心:“你問長樂有什麽用,叫人帶她去休息吧。
”
“長樂,我先陪你回去。
”
“長樂不想回去,”魏長樂用力搖了搖頭,随即對燭玉潮咧嘴一笑,“王妃姐姐,你能不能帶長樂去酒肆?”
“長樂。
”樓符清略帶警告的話語傳來。
魏長樂吐了吐舌頭:“王爺哥哥,我絕不會讓樓熠再碰一滴酒!是紫蘿姐姐松了口,終于同意陪我喝酒啦。
”
燭玉潮問:“她原先不陪你喝嗎?”
“是啊,她說自己要時刻保持清醒。
我求她,她都不願意陪我。
”
燭玉潮和樓符清對視一眼,紫蘿有問題!
“無妨,即便紫蘿不喝,我也會陪長樂喝的。
”燭玉潮心不在焉地安撫道。
魏長樂驚喜地睜大了雙眼:“真的嗎?”
燭玉潮摸了摸魏長樂的頭發:“真的。
”
“那我們現在就去酒肆吧,如果紫蘿回來,我還能給她一個驚喜!”
魏長樂躍躍欲試,燭玉潮擡眼看向樓符清,樓符清主動道:“長樂,我出去買酒,你們在府裏好好待着,好嗎?”
“啊……”魏長樂張了張口,“那也行,王爺哥哥随意買就是。
”
樓符清離開後,燭玉潮帶着魏長樂回到了後院:“夏花開得茂盛,長樂再為我編個花環吧?”
魏長樂點點頭,撲進了花叢之中。
不一會兒,魏長樂抱着一捧顏色各異的花兒回來了:“太熱啦,王妃姐姐,我回屋裏給你做。
”
二人進了屋子,燭玉潮卻嗅到了幾分異常:“付浔。
”
付浔在門外站定,不敢妄動。
“先進來。
”
燭玉潮從袖口掏出幾枚碎金,仍在付浔手心。
後者這才擡腳走入魏長樂的屋子。
燭玉潮敲擊着桌面,心神不定道:“雲瓊不在,這裏沒有能鑒香的醫師。
可這味道我聞着奇怪,你可有經驗?”
付浔沉思半晌,有些不确定地開口道:“大抵為安神所用。
”
香爐幽幽飄出霧氣,在燭玉潮指尖萦繞:“聞着是有些昏沉。
長樂,這是新換的香嗎?我上回過來時,屋內似乎還沒有這個香爐。
”
“是呢,這香還是當時周傘哥哥給我的,長樂一直沒舍得用呢。
”
燭玉潮看了一眼付浔:“周傘給的?”
付浔搖頭:“那時他研制了太多新品,不大清楚。
”
燭玉潮垂眸:“罷了,你出去看一眼,王爺是否歸來。
”
付浔依言退出了此地。
下一刻,雲霓抱着巨大的酒壇子,氣喘籲籲地沖了進來:“王妃,您快去貧民窟看看吧!”
燭玉潮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王爺呢?”
“王爺已經趕去了,這才把酒交給了我。
”
燭玉潮留下一句“照顧好長樂”,便匆匆出了府。
燭玉潮無暇顧及身後跟着的付浔,一路往西南方向奔去。
先是強烈的火光和濃煙源源不斷地冒了出來,後來,她逐漸聽清了一陣陣尖銳的哭聲和嘶啞的咳嗽聲。
燭玉潮的眼底倒映出赤紅。
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火,淹沒了整個貧民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