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快速将袖子拉了下來。
樓符清貼近燭玉潮的耳畔,用隻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為什麽?”
燭玉潮回道:“如今王爺明白了付浔轉變心思的緣故,還不放心留下他嗎?這樣隻認錢的牆頭草,是最好控制的。
”
“娘子大度。
”
“什麽大度?為魏靈萱賣命,不如為我賣命。
還有,錢我來出。
無論他做什麽,我都會第一時間禀告王爺。
”
樓符清輕笑一聲:“原來是因為她。
”
“不然呢?”
“我一會兒叫雲瓊過去給你上藥,”樓符清瞳孔微沉,“這個人,你帶走吧。
”
燭玉潮三兩句幾乎打消了樓符清的疑慮,後者命人将李螢帶走以後,也一并離開了正廳。
而燭玉潮望着樓符清的身影,心中默默想道:總有一天,我會讓所有人成為我的利刃。
包括你,王爺。
“主人?”
燭玉潮久未開口,一旁五花大綁的付浔實在沒忍住,叫了她一聲。
而燭玉潮也在此時回頭,朝付浔走去:
“方才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
在魏府,你也這麽叫魏靈萱嗎?”
“是,我會這麽叫我的每一任主人。
如果聞小姐不願意,我會恢複我原本的稱呼。
”
“不,就這麽叫吧。
”
比起聞小姐,還是另一個稱呼更順耳一些。
“不過,你會選擇魏靈萱,是因為這張臉嗎?”燭玉潮擡起付浔的下巴,打量着他那張完美無缺的異族面容。
在她靠近付浔的一瞬間,她聞到了那人身上若有若無的檀木香氣。
付浔也不反抗,他順着燭玉潮的動作擡起頭來,高挺的鼻梁沒入陽光之中,竟将他白皙的皮膚照得有些透明。
燭玉潮猜測道:“是因為魏靈萱雖然暴戾,但她隻揍人,不睡人,而且十分有錢。
是這樣嗎?”
魏靈萱是十足的自負者,她瞧不起蕊荷學宮的任何一個人,無論是大祭酒京瑾年,還是外出歷練的儲君樓璂。
可燭玉潮說得實在太直白了。
付浔的薄唇因太久不曾喝水而幹裂,嘴角滲出血絲。
他聲音愈發地嘶啞:“主人……猜得不錯。
”
燭玉潮将茶盞放在付浔的唇邊,後者就着燭玉潮的手喝了幾口。
隻是喝得太快,付浔嗆出的液體濺在了燭玉潮的手指上。
燭玉潮無聲收回了手,抽出袖口的帕子,垂眸俯視着付浔:“你在魏靈萱那裏聽了不少我的傳聞吧。
”
付浔的眼皮輕微顫動着:“聞小姐既是我的主人,那麽主人對我做什麽都是理所應當的。
不過,還是避人些好。
”
說完這句,付浔便将雙眼緊閉,仿佛在等待着對方的審判。
燭玉潮放開了付浔的下巴,緩緩俯身靠近付浔。
下一刻,付浔的耳畔傳來了玉石碰撞的聲音。
他睜開雙眼,隻見燭玉潮手中拿着條墨玉手串,其色澤極黑,價值不菲。
燭玉潮問:“夠嗎?”
付浔雙眼瞬間一亮:“好東西。
”
燭玉潮親手将付浔雙手的束縛解開,抓起他紅腫的手腕,對着手串比了比:“是否有些小了?戴不上。
”
付浔将手串的兩隻珠子勾入掌心:“不小。
主人的心意,我自然要戴上。
”
燭玉潮便放開了手,任由付浔拿走那隻手串。
她直起身子,垂眸俯視着付浔的動作:“大丈夫能屈能伸,我今日才真正明白,你在學宮之中是如何明哲保身的。
”
付浔動了動手腕,随即将那隻墨玉手串戴在了左手。
不大不小,剛剛好。
仿佛那隻手串是為付浔量身定制的一般。
付浔随口道:“有些事情,隻可遠觀。
”
“我曾經也是這麽以為的,”燭玉潮垂着嘴角,“可我逐漸發覺,那些無辜的人們,在你的遠觀之下隻會受到更多的苦難。
”
“為了避免自己也落入那樣的境地,隔岸觀火才是最安全的。
”
燭玉潮側過身,半個身子都融入了黑暗之中。
付浔送謝流梨來雪魂峰是前世之舉,他這輩子根本沒經歷過這件事,燭玉潮必不可能正面對他發問。
燭玉潮斟酌道:“付浔,你知道嗎?在燭玉潮和謝流梨死後,魏靈萱曾來質問過我。
她懷疑是我對燭玉潮下的手。
”
付浔眼神轉動:“……主人是怎麽回答的?”
燭玉潮卻說:“猜猜吧,我不會怪罪你。
”
“自然不是主人下的手。
我雖身處局外,卻看得分明。
主人從始至終,針對的隻有謝流梨而已。
”
燭玉潮的眼神變了變:“你說得不錯,我隻在乎謝流梨而已。
那你呢?謝流梨墜樓之日,你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