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像天鵝般柔軟白皙的肌膚,她柔聲開口:“你們若是跑了,月媽媽便要難過的。
”
如此,似乎在解釋當初,為什麼元滢滢既幫了霍文鏡,又帶月娘前去捉逃跑的幾人。
聞言,高羿後退幾步,他睜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着元滢滢。
月娘……
他們與月娘之間,元滢滢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月娘。
高羿别過頭去,他面容冷漠,決心不再和元滢滢同行。
元滢滢軟了眸子,纖長的眼睫顫抖,她紅唇微啟,欲言又止,最終隻是說了句:“好。
”
高羿以為,自己可以毫不猶豫地丢下元滢滢,回到将軍府。
但他轉過身去,高大的身形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梭。
人流在他身旁來來往往,而高羿停下腳步,忽然想起元滢滢此時的處境。
——柔弱無依的女子,被他狠心丢下。
若是有宵小之徒,貪圖美色意圖不軌,元滢滢哪裡能夠反抗。
而高羿棄元滢滢于不顧,豈不是他親手将元滢滢推到危險之地。
高羿沉聲咒罵了一聲,轉身撥開人群,朝着元滢滢的身影追去。
元滢滢不知道,高羿為了尋到她,認錯了多少人,高羿自然也不會将這等小事,讨功似地講給元滢滢聽。
隻是,高羿聽着元滢滢口中的“指桑罵槐”之言,還是不禁胸口發堵。
他素來高高揚起的眉峰,此時皺成一團,雙手抱胸,依靠在元滢滢撥弄枝條的樹木上。
“我可沒有,你别又冤枉我。
”
提及“冤枉”兩字,高羿頗有些咬牙切齒。
但因元滢滢自從見到高羿時,他便是言語不饒人,因而元滢滢并沒有聽出高羿言語中的忿忿不平。
元滢滢松開枝條,看着面前朝氣蓬勃的少年,他同過去相比,改變了許多。
眉眼中的青澀褪去,但仍舊殘留着過去的直率性情,如今的高羿,已經成長為一個真正的男人。
不……或許離真正的男人,還差一點。
元滢滢伸出手,朝着高羿的臉頰碰去。
高羿眼睜睜地看着綿軟的手掌,朝着他靠近,他本可以遊刃有餘地躲開,正如同他多少次躲過李淩萱的觸碰一般。
年幼時,高羿尚且會因為霍文鏡、殷羨之的緣故,将李淩萱當做是可以争搶的寶物。
仿佛誰搶到了,誰就能更神氣些。
可逐漸知事的高羿,變得讨厭女子的觸摸。
尤其是這種輕撫摸臉頰的動作,讓他尤為不喜。
高羿的年紀,在幾人中最小。
甚至連李淩萱,都比他長了幾月。
李淩萱常常試圖居高臨下地觸碰高羿,口中喊着“阿羿”,但那些落下的手掌,都被高羿躲了去。
他不喜旁人将他當做小孩子,弟弟也不成。
他高羿,要做頂天立地的英雄,才不要被當做乳臭未幹的小兒。
但分明是同樣的舉動,或許是元滢滢的眸子過于清澈,那伸出的柔荑瞧着綿軟不堪,高羿竟沒有開口冷斥,也未閃身躲開。
他隻是身子僵硬地站在原地,幾乎是木讷地等待着掌心落下。
但那隻手,卻沒有如同高羿料想的一般,落在他的臉頰,而是停留在他的胸膛處。
元滢滢伸手,拂開飄揚的緞帶。
她揚起手時,帶着涼意的蔻甲,輕輕滑過高羿下颌的肌膚。
肌膚相近,僅僅有一瞬間。
灼熱的溫度,卻好似有一團火,從高羿的下颌燃燒,蔓延至他的整張臉龐。
高羿匆匆轉身,行走至河畔,任憑冷風拂面,散去他臉頰的燙意。
河面倒映着兩人的身影,高羿抱胸,目光悠悠看向遠處。
而元滢滢腰肢細軟,姿态娴靜地站在離高羿不遠的地方。
高羿突然開口:“那你當時,是覺得月娘比我們更重要?”
元滢滢并不否認,她軟聲道:“月媽媽待我極好,我說過要聽她的話的。
”
高羿又問:“那如今呢?”
他像是一個無理取鬧的女子,在質問着情郎,自己同另外一個人,到底哪個更重要。
或者,高羿更想要問的是兩個人同時掉進水裡,元滢滢會先救誰?
不過高羿不會愚蠢到,質問元滢滢會先救月娘,還是救他。
據他所知,元滢滢不通水性,恐怕還需要他來救,哪裡能夠救旁人。
不待元滢滢回答,高羿便揮着手,滿臉煩躁,詢問元滢滢如今在何處,可還在花樓裡。
他想,月娘這般市儈的人,怎麼可能放手元滢滢離開,定然是牢牢地守着她。
“我已不在花樓了,有人贖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