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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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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羨之疲憊地點頭,要門房帶人來,把霍文鏡他們領進去。

     丞相府忙成一團,丫鬟們燒熱水沐浴、準備幹淨的衣裳,小厮去請大夫,禀告殷丞相。

     看着空蕩蕩的廳堂,殷羨之知道衆人都被妥當安置,他終于松了身子,任憑自己跌坐在圈椅中。

     日光灑在他臉頰,殷羨之緊閉眼睑,竟是坐着睡着了。

     過了片刻,陰影投在他臉龐。

    殷羨之沒有醒來的迹象,隻聽得幾聲清咳。

     “羨之。

    ” 仿佛身子有了本能反應般,殷羨之下意識地睜開眼睛,他看到來人,站起身來。

    殷羨之輕撫着身上的衣裳,以使周身整潔。

     “父親。

    ” 縱然殷羨之在風塵仆仆中,也盡力做到了最好,但殷丞相看他的眼眸中,還是透露着幾分不滿。

     “你這些時日,去了哪裡?” 殷羨之稍做猶豫,便把前因後果娓娓道來。

    其中,他隐去了李淩萱貪玩,而使得他們偏離仆人的視線的事情。

     殷丞相沉聲道:“無用。

    ” 殷羨之默不做聲。

     殷丞相走到他身前,問他:“你可知,我為何說你無用?” 殷羨之盡力忽視額頭的抽痛,聲音平穩道:“父親,孩兒不知。

    ” “一是你失蹤數日,被困在小小花樓中,卻直到今日才能脫逃出來,還将同伴弄得滿身是傷,這是你無智。

    二……” 他打量着殷羨之明顯消瘦許多的身子,嗤笑一聲:“二是你有意隐瞞實情,你以為你不說,我便不知你們是為何被人伢子拐了去。

    簡直愚蠢!三則,你與高家,霍家,皆是名門出身,卻偏偏被一個小丫頭頤指氣使,簡直丢盡了殷家的臉面!我叫你進學明智,是要你明白,男女之情乃是身外事,你若是想要,動些腦筋便可以得到,不是讓你像個農夫的毛驢,被人拿着一根胡蘿蔔垂在面前,就被耍的團團轉。

    ” 殷羨之不做解釋,隻道:“父親說的是。

    ” 殷丞相說罷,便甩袖離去,隻留下殷羨之修長的身影,被日光拉長,投映在地面。

     …… 元滢滢把新學的小曲兒,吟唱給月娘聽。

    一曲罷,月娘滿意地點頭:“大有長進,隻錯了七個字。

    ” 元滢滢垂首,臉色羞赧。

     有仆人進來,低聲禀告了幾句。

     月娘的臉色當時變了,她詫異問道:“果真?他們既是權貴人家,為何會被人伢子領了來?” 月娘固然貪慕富貴,卻也不會故意使些手段,去拐旁人清白人家的孩子。

    來這花樓裡的,哪個不是父母親戚,或者是大戶人家的丫鬟犯了事,簽了賣身契,才進了花樓的。

    月娘思慮起那些人伢子的模樣,幾乎快要咬碎了銀牙。

     “竟叫鷹啄了眼睛,吩咐下去,若再看到那日的人伢子,不論耗費多少力氣,也要把他們綁了送過來。

    ” “是。

    ” 月娘心中籌謀,這惹怒了丞相将軍之流,可不是輕易就能了事。

    她随即吩咐:“把我的首飾匣取來。

    ” 月娘抱着首飾匣,要去尋人,她對着站在一旁的元滢滢道:“滢滢,若是我三日不歸,你便去報官。

    ” “月媽媽……” 月娘輕拍着元滢滢的肩頭,她便不再說話。

     三日後,月娘醉醺醺地回來了,離開時拿走的首飾匣,也不見了蹤影。

     待月娘醒來後,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花樓賣掉。

    她隻挑了十幾個資質好的,便攜着她們,往南邊去了。

     不同于其他人的試圖打探,元滢滢和月娘同乘一輛馬車,模樣安分。

     賈苒也在被帶走的人群之列。

    和剛到花樓裡的心境不同,她無比慶幸能被月娘帶走。

    留在原地的,不知日後要面對些什麼豺狼虎豹,跟着月娘離開,她好歹有一技傍身,若是她不願,便不用去陪笑。

     賈苒想要通過元滢滢打聽,她們要往何處去。

    元滢滢看了她許久,忽然道:“你怎麼會來問我?” 她眸子純淨,倒映出賈苒赤紅的臉蛋。

     賈苒氣極:“不說便不說。

    ” 元滢滢笑道:“我仍記得——當初你說過,你我之間的情意斷絕,此生不會再同我講一句話。

    ” 她聲音軟綿綿的,渾身透着淡雅的香氣,讓人分辨不清,她言語中究竟是諷刺,還是當真疑惑,才這般詢問出聲。

     賈苒幾乎是落荒而逃。

     元滢滢揚起頭,有一群南歸的大雁,整齊地向遠處飛去。

     她聽到孫方的呼喚,便應道:“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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