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最快地激怒高羿。
果真,高羿漲紅着臉,連脖頸都帶着憤怒的赤紅,他嚷道:“誰是狗了!是元滢滢,是她先……先喂我喝水的,都是她的錯!”
高羿被霍文鏡三兩句話,就弄得暈頭轉向,來不及思考為何霍文鏡會看到剛才那一幕。
他急切地否認剛才的歡喜,試圖通過對元滢滢的怨怼,來掩飾他剛才飲水時的失控。
霍文鏡又道:“既是她的錯,你定然要好生懲戒她才是。
”
高羿面露猶豫,霍文鏡見狀,唇角扯出輕蔑的笑意:“怎麼,剛才那一幕,難不成是你甘之如饴,不是她逼迫于你?”
隐秘的心思被戳中,高羿着急否認着:“怎麼可能?是,她做了那樣的錯事,是該好生懲戒。
”
高羿握緊拳頭,心道丢臉的一幕被霍文鏡看到了,都是元滢滢的錯。
若不是她,自己不會在霍文鏡眼中,變成搖尾乞憐的狗。
他高羿是誰,是将來經天緯地的大将軍,怎麼能被一個花樓女子牽制。
他定然要狠狠地報複元滢滢,以抹除今日被霍文鏡看到的恥辱。
過了幾日,霍文鏡把一盒藥粉,遞給高羿。
高羿疑惑道:“這是什麼?”
霍文鏡道:“你不是想要報複她嗎?這正是我為你求來的藥粉。
你隻需要将它,摻在元滢滢的脂粉盒裡,待她上妝之後,肌膚就會潰爛,變成一個醜八怪。
在花樓這樣的地方,成為一個醜女,想必比死還要難受。
”
高羿眸子微顫,他握着手中的藥粉,猶豫道:“這會不會太過分了,其實她也沒有那麼壞……”
高羿不想承認,元滢滢不僅待他不壞,還稱得上極好。
高羿從未見過這般愚蠢的女子,待每個心懷叵測的人都一般好。
每次,高羿看到元滢滢對人溫柔笑着時,他都不禁冷嗤一聲,嘲弄元滢滢的肆意讨好。
直到元滢滢把半盒點心,放在高羿面前。
高羿臭着臉,問她在幹什麼,難不成是像讨好其他人一樣,在讨好自己。
元滢滢道,瞧着這點心滋味好,她吃不完,就分給高羿罷了。
高羿皺着臉打開,才發現裡面是自己最喜吃的鵝油酥。
高羿向來不喜對别人透露,他喜吃這樣簡單的點心。
他自然不覺得元滢滢這樣蠢笨,能猜透他的心思,隻以為是她歪打正着。
高羿便冷着一張臉,把鵝油酥吃的一幹二淨。
吃罷,高羿才想起來問上一句。
“怎麼隻有半盒?”
他記得,一盒鵝油酥油六個,可這裡面隻有四個。
元滢滢便道:“我吃了兩個呢。
”
高羿頓時面紅耳赤,滿腦子想的都是:他與元滢滢吃了同一盒點心。
剛才那盒點心,說不定還被元滢滢的手指觸碰過。
就連李淩萱,也從來沒有将吃剩的點心,分給高羿過。
而元滢滢,她怎麼敢……
高羿心中除了惱怒,還有一種酸澀羞恥的滋味。
……
霍文鏡挑眉看他:“阿羿,你心軟了?”
高羿擡眸:“沒有。
”
說罷,他就将藥粉揣進胸口。
高羿回房時,元滢滢正擺弄着指甲,桌上被弄得亂七八糟。
見高羿來了,元滢滢向他投去求救的目光。
“來幫幫我。
”
漆黑的眸子,仿佛純粹的寶石,熠熠生輝。
高羿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他沒弄過包指甲的活計。
高将軍老來得子,将高羿看的比眼珠子還要重要,怎麼舍得讓他做活。
但高羿沒有開口,推拒他不精此道。
他動作慢吞吞的,卻極具條理。
很快,元滢滢的十指,就被草葉包的整齊。
元滢滢的眸子裡,浮現出亮光,滿是對高羿的敬仰。
面對這樣的仰視,高羿心底湧現出歡喜。
元滢滢轉身,去櫃子旁翻看新裁的衣裙。
梳妝台旁,隻餘高羿一人。
他掏出藥粉,半晌沒有動作。
高羿擡眼,看着銅鏡裡面映照着他如今的模樣——難堪至極。
高羿回想起霍文鏡的話,像元滢滢這樣的女子,怎麼配讓他低頭做出那副情态。
倘若有一日,高羿的身份得見天日,元滢滢把此事宣揚出去,到時,高羿便會顔面掃地。
高羿握的發緊,骨頭都嘎吱發響。
“高羿,你快來!”
不遠處傳來元滢滢焦急的聲音。
高羿心中逐漸做出了決斷。
他走到元滢滢身旁,卻在元滢滢身子發顫,說是瞥見了長蛇。
高羿朝着元滢滢說的方向走去,果真見到一隻細長無毒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