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她們是被父母親戚賣來的,賣身契上明晃晃地按着指印,哪裡能跑的掉。
但孫方心想,總要給這些小姑娘吃些苦頭,才能讓她們安分些。
不然,到了花樓還有的熬呢。
孫方正待起身,收拾這場鬧劇。
隻見元滢滢擡起臉,淚眼朦胧地望着孫方的方向,軟綿綿地哭出了聲。
“疼,好疼啊……孫方,快過來看看我……”
孫方神色一怔,元滢滢又喊了一遍,孫方才确信她是在喚自己。
孫方快步走了過去,他垂眸俯視着元滢滢,嘲弄的話語還未說出,便聽到元滢滢嬌滴滴道:“站不起來了,我要死掉了……”
聞言,孫方輕笑一聲。
他在茶水攤打量的一清二楚,不過是被石頭絆了一腳,談什麼死掉不死掉。
隻是元滢滢一直哭個不停,孫方無奈,隻能放棄袖手旁觀的姿态,把元滢滢從地上拉了起來。
元滢滢抽泣着,哭的眼圈發紅,看着孫方給她上藥。
孫方當然記得,自己不是來關懷元滢滢的。
他是來殺雞儆猴的,而元滢滢,就是被衆人推出來的那隻愚蠢的“出頭鳥”。
孫方臉皮生的冷硬,平時不笑的樣子,就顯得駭人,如今臉上浮現出怒意,更快要吓哭了一群小姑娘。
“你要逃跑?”
元滢滢隻顧着心疼身上拇指大小的傷口,她全然沉浸在肌膚落了疤的傷痛裡,不理會孫方的話。
孫方凜冽的目光,落在一衆小姑娘身上。
被他視線點到的人,紛紛垂下腦袋。
賈苒也不例外,她深知出了逃跑的事情,孫方不會善罷甘休,便握緊了手掌,正要開口,把全部的罪責都推到元滢滢身上,埋怨元滢滢為了一己之私,險些連累她們。
賈苒并不擔心,這群小姑娘之中,會有人站出來戳穿她。
畢竟,比起自己挨打,自然是由元滢滢承擔更好些。
賈苒還沒開口,元滢滢就舉起手指,她淚眼朦胧地指責着賈苒:“都怪你,若不是你要逃跑,我也不會摔傷。
”
賈苒的脖子,仿佛被人掐緊,半晌說不出話來。
她慌亂地看着孫方,忙解釋道:“她胡說,是她要逃跑,和我無關……”
孫方的視線,從賈苒身上移開,落在元滢滢臉上。
“哦,是如此嗎。
”
元滢滢絲毫沒有察覺到,若是她答錯了,便要忍受花樓裡特有的懲罰,用細長的鞭子打在身上,不留痕迹,卻痛徹骨髓。
元滢滢理所應當道:“自然是如此。
這裡有飯吃有水喝,若不是她撺掇我,我難道要跑回家,繼續吃觀音土度日嗎?”
元滢滢也想不懂,為什麼之前自己滿口答應賈苒,甚至對離開這件事情,充滿了期盼。
她要離開花樓,又該往哪裡去呢。
回家去?那元家父母可能要把她賣掉第二次。
自己讨生計?她細胳膊細腿的,恐怕還沒有離開許久,就會被壞心人再次捉走。
賈苒有心想要解釋,但在孫方的注視下,她一句話都講不出來。
元滢滢被罰了兩頓飯,而賈苒……
聽着長鞭揮動的聲音,元滢滢面不改色,她從食盒裡摸出半張餅子,小口小口地吃了起來。
和賈苒交好的小姑娘,站在元滢滢面前,滿臉指責道:“你害了小苒,還吃的下去?孫方不是罰你不許吃飯嗎,你還偷偷吃……”
元滢滢朝着她翻了一個秀氣的白眼,兩腮被餅子撐的鼓鼓的,含糊道:“你去找孫方,告狀去罷。
”
“告狀”兩字一出,正吃飯的小姑娘們紛紛停下動作,朝着這邊看來。
在她們看來,今日若是元滢滢被告狀,明日就可能是她們被告狀。
想要為賈苒出氣的小姑娘,無功而返。
到了夜晚休息時,其餘小姑娘都躲得離元滢滢遠遠的。
她并未注意到這一點,反而比其他人睡的更沉。
夜色人靜時,元滢滢手腕處的圓珠,閃爍着微弱的光芒。
僅能由元滢滢聽見的聲音,傳入她的耳朵裡。
“系統……系統能量不足……羨之……改命……”
睡夢中的元滢滢,小聲抱怨着。
“讨厭,别吵了。
”
圓珠的光芒很快變得黯淡。
黑暗的街道上,三個衣着華貴、模樣精緻的小郎君,衆星拱月般圍繞在李淩萱身旁。
三個小郎君,年歲雖輕,但眉眼之中,隐約可以窺探到日後的芝蘭玉樹。
而被他們保護着的李淩萱,神色好奇地打量着周圍,仿佛被放出籠子的鳥兒,滿是興緻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