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斯萊先生全身上下被繃帶裹了一層又一層,像個木乃伊似的,光從這看,他受的傷勢一定不輕。
可是,哈利心中更多的情緒卻是慶幸。
至少韋斯萊先生還四肢健全。
想想看斷了一條腿的金斯萊,想想看一樓那個抱着孩子的女巫,再想想看外面走廊上,一列排擔架上逐漸冰冷的屍體。
戰争的殘酷性直觀的展現在這群仍在上學的小巫師面前。
能從戰場上活着回來,已經算的上幸運了。
不過,從韋斯萊家的幾個孩子心裡肯定不那麼輕松。
金妮靠進弗雷德懷裡小聲啜泣着,喬治看着病床上的父親,嘴唇哆唆,
“沒少點什麼零件吧,爸爸?”
“喔,我不确定--”
韋斯萊先生艱難的笑了笑,
“似乎有一道魔咒擦着我的耳朵飛了過去,也許那魔咒在我的耳朵上開了個洞。
”
喬治似乎還想接兩句俏皮話,可他勉強咧開的嘴角像是在哭。
羅恩也想說點什麼,可他的嘴忽然變得笨拙了起來,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高興點,孩子們——”
每個人都沉浸在悲傷的情緒中,韋斯萊先生不得不設法安慰自己的孩子,
“我敢打賭,部裡一定會報銷醫藥費的說不定還會漲薪水,我聽見風聲了.”
“别說了,亞瑟。
”
韋斯萊夫人狠狠地抽了鼻子,發出的聲音像是哀嚎,
“你需要休息.我--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
“當然--”
韋斯萊先生溫和的說,
“你說的沒錯,莫麗,我的确感到有些累”
哈利知道自己不該打擾韋斯萊先生休息,但是,他實在克制不住心裡沸騰的恐懼。
“韋斯萊先生——”
哈利往前上了兩步。
羅恩責怪的表情令他感到非常羞愧,可他還是問了出來,
“你——你有沒有看見——”
“你想問小天狼星對嗎,哈利?”
善解人意的韋斯萊先生直接替哈利說了出來,
“我不知道.我的确看見他了,是我正和安東尼·多洛霍夫交手的時候,他似乎在追什麼人”
在追什麼人?!
哈利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這個答案導緻的可能性太多了。
小天狼星到底是生是死!
哈利簡直被這個問題折磨的要發瘋了。
赫敏輕輕拉了拉哈利的衣服,用眼神示意了下。
服用了藥劑的韋斯萊先生很快就睡着了,韋斯萊夫人正小心翼翼的給他擦拭着眼眶附近的血污。
韋斯萊家的幾個孩子都沒有要離開病房的意思,他們打算就在這裡陪着他們的父親,直到他再次蘇醒。
“我們先離開,哈利--”
赫敏輕聲說,
“讓他們待一會。
”
兩個人走出了病房,赫敏輕輕合上了房門,讓羅恩一家獨處。
悲絕的聲音仍然充斥在他們耳畔,源源不絕的傷員被送進了醫院,而護送他們回來的打擊手幾乎每個人的臉上都沁着仇恨,在完成護送任務之後,又立刻返回戰場。
哈利親眼看着一個部裡的打擊手把戰友送進病房,并趴在木門的玻璃床上往内眺望。
可隻過了兩分鐘,急救的治療師就滿臉歉意的退了出來,而走廊上,又多了一副蒙着布的擔架。
那位打擊手低聲抽泣了幾秒,而後,擦幹眼淚,面色決絕的幻影消失!
哈利呆呆的望着那些蒙布擔架,幻想着,掀開白布,躺着的人是他的教父。
他還從來沒有這般畏懼過一件事情的發生。
赫敏很清楚哈利現在内心的煎熬,可是,她實在提不起力氣來安慰哈利。
從病房裡出來之後,她緩緩地靠着門蹲下,手捂着嘴,看着那些奔走的治療師,眼神悲痛至極。
這種感覺實在太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