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事繁雜,許是底下人出了差池,咱家亦難措手。
”
月霜淺笑道:“李公公,您在内務府多年,向來公正廉明,宮中誰人不曉。
臣女亦不願為難公公,隻是此等物件若這般收下,傳揚出去恐損公公清譽。
再者,若叫太後娘娘或皇上知曉,恐疑内務府行事疏慢,此罪非小。
”
她邊說邊留意李公公神色,見其略有動容,又悄然從袖中取出一塊玉佩,暗中遞與李公公,“公公,此乃臣女家中傳下的小物件,值不得幾文。
臣女但求公公能詳查此事,若真有小人作祟,亦莫累及公公。
”
李公公示意身旁小太監接過玉佩,态度漸趨和緩:“月才人寬心,咱家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
未幾,李公公便查明系一位妒恨月霜的秀女賄通内務府小吏,調換了物件。
李公公嚴懲那小吏,亦為月霜換來了應得之物。
風波暫息,月霜回到自己宮殿。
她坐在窗前,手中拿着針線,卻并未縫制衣物,而是陷入沉思。
林婉聽聞此事後前來探望,一進門便咋咋呼呼地說:“姐姐,那害你的秀女實在可惡,定不能輕饒。
”
月霜放下手中針線,拉着林婉坐下,輕聲道:“婉妹,此時不宜再興波瀾。
她既己受罰,若我們窮追不舍,反倒顯得我們心胸狹隘。
且在這宮中,暗中樹敵過多絕非明智之舉。
”
林婉雖心有不甘,但見月霜如此鎮定,也隻好點頭。
而那麗妃娘娘在得知月霜确有花藝才能後,并未即刻召見月霜。
月霜深知,這宮廷之中的關系進展猶如那慢火熬煮的羹湯,急不得,需耐心等待時機。
幾日後,麗妃身邊的宮女前來傳口信,隻說麗妃娘娘聽聞月霜才藝出衆,很是期待能與她交流花藝,待過些時日得空,便會召見。
月霜心中明白,這是麗妃在有意試探與鋪墊,她恭敬地回複宮女:“煩請姐姐回禀娘娘,月霜定當悉心準備,靜候娘娘召見。
”
這段時間,月霜依舊每日按部就班地生活,與林婉的相處也越發親近。
林婉常來月霜宮中,月霜便教她一些女紅針法,林婉則與她分享在宮中看到的趣事。
一日,林婉又跑來月霜宮中,手裡拿着幾枚自己新得的珠花,獻寶似的說道:“月霜姐姐,你看這珠花可美了,我想着姐姐戴着肯定好看,特意給姐姐送來。
”
月霜接過珠花,淺笑道:“婉妹有心了,這珠花真真是精緻。
”
又過了些許時日,麗妃終于正式召見月霜。
月霜精心挑選了幾支園中初綻的鮮花,帶着翠兒前往麗妃宮殿。
麗妃居于華麗宮殿之中,周圍宮女環繞。
月霜恭敬行禮後,麗妃上下打量她一番,說道:“聽聞你對花藝頗有心得,今日可為本宮展示一番。
”
月霜應諾,她從容地拿起花朵,憑借着對花藝的獨特見解與娴熟手法,不一會兒便将幾支鮮花組合成一束造型别緻、錯落有緻的花束。
麗妃見了,眼中露出一絲贊許:“果然有些本事。
”
月霜謙遜地回應:“娘娘過獎,臣女隻是班門弄斧,能得娘娘青睐,是臣女的榮幸。
”
此次見面後,月霜并未因麗妃的贊許而沾沾自喜,她依舊與林婉相伴,在宮中低調地生活着。
隻是偶爾,麗妃會差人送來一些宮中獨有的花種或精緻的點心,月霜每次都會鄭重地接受并回贈一些自己親手制作的小物件,如繡有精美圖案的香囊等,以此維系着與麗妃之間那微妙且需精心呵護的關系。
然命運之波豈會就此甯息,平靜的表象下,暗湧正洶洶蓄勢。
一日,月霜晨起梳妝,如往常般使用了香粉。
未幾,臉上便泛起了大片紅疹,瘙癢難耐。
林婉見狀,大驚失色:“姐姐,你這是怎麼了?”
月霜心中雖疑,但仍鎮定道:“婉妹莫慌,定是有人暗中使壞。
”
此事很快傳遍了後宮,蕭貴人前來探望:“月才人,怎的如此不小心,莫不是用了什麼不潔之物?
這宮中的東西可得仔細着用。
”
月霜目光清冷地看着她:“多謝蕭貴人關心,月霜自會查明真相。
”
月霜一面讓翠兒悄悄去查探那小宮女的異常舉動,一面不動聲色地在後宮周旋,故意在衆人面前表現出一副柔弱無助的模樣,使那幕後黑手放松警惕。
就在月霜緊鑼密鼓探尋真相之時,卻突然收到皇後娘娘的懿旨,召她即刻前往坤甯宮。
月霜心中滿是疑惑,她與皇後娘娘素無交集,此次召見所為何事?
是福是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