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無形的手死死抓住,拖到腸子裡打了個結。
三人出了郡守府,馬車早已候在門外,先恭請賈士彟上車,然後是夏筓。
望着女人的背影,傅青衫魂都飛了,趁夏筓擡腿上車的瞬間,托住女人的身子,悄悄往車裡送了一把。
以為夏筓定要責怪,沒想那女郎盈盈下腰,沖着傅青衫回眸一笑。
“傅主簿,頭前引路。
”賈士彟等得不耐煩,催促傅青衫趕緊上馬。
趕到懷雲縣衙,縣令大人已經開始審問,大堂上烏泱泱的,跪着一大幫人,唯獨崔平昂首傲立。
張班頭正要呵斥,外面衙役飛奔進來,說郡守大人的老嶽父過來了,已經到了門口。
吓得縣令面色唰白,提着袍子迎出去。
隔着大老遠便聽到賈士彟的聲音:“免了免了,抓緊時間快點審,務必找回金子,嚴懲歹徒。
”
人做到這個份上,實在無話可說,要不是迫于郡守大人的威勢,縣令都不想搭理這種人。
好在傅青衫及時解圍:“縣令大人,老太爺心急,您多擔待。
”
“好好,賈老爺,您請上座。
”
縣令手足無措,這就是郡縣同治的壞處,本來縣令可以說了算的事,如今不能不顧及郡守大人的面子。
“縣令大人,您是主審官,您上座。
”
有傅青衫從中調停,懷雲縣令才敢坐回到原本屬于自己的位置上。
讓衙役搬來兩張桌案,恭請賈士彟坐了右邊,傅青衫在左邊相陪。
“兀那小兒,見了本縣,為何不跪?”
一旦坐回到自己的位置,縣令大人的官威自然而然上來了,抓起醒木,在書案上重重一拍,指着崔平問道。
崔平扭了下脖子,冷笑道:“在下并未作奸犯科,清白之身,為何下跪?”
話音剛落,葉千石吓得瑟瑟發抖,揪住崔平的褲腳管不停地扯。
暗示他不要逞強,自古民不與官鬥,犯不着跟官老爺怄氣。
陳永年更是拿腦袋去拱崔平的膝蓋。
可是崔平就是不聽,惹得縣令大為光火,抓了根竹簽子,準備對他用刑。
張班頭表現積極,抄起水火棍,照着崔平的後背戳了過來。
崔平微微側身,閃過棍棒。
正愁找不到應對之法,突然“咔喇喇”一聲驚雷,堂前大樹折斷一根主枝。
衆人大驚,擠在圍觀群衆後面的崔芸娘捂住腦袋,尖叫起來。
所有人齊刷刷扭頭,百十條目光掃向堂外天空。
真是日了鬼,晴空萬裡,雷從何來?還把兒臂粗的樹枝震斷了。
其實這種現象雖然罕見,卻不是不會發生。
氣象學中稱為“晴天霹靂”或者“旱天雷”,是因為大氣中的電荷,積累到一定程度後形成的放電現象。
崔平知道其中原理,大宸朝的古代人并不知曉。
于是他冷哼一聲,借題發揮道:“天帝誠不欺我,昨夜所語,果然應驗。
”
“你……說什麼?”縣令大驚。
見他驚慌失色,崔平心裡更加有底,戟指縣令仰天狂笑。
“我乃崔家老六,自幼得神人庇佑,此身不可屈折于凡俗之堂。
”
“否則玄靈出竅,江河決,泰山崩,橫屍萬裡,血染長虹。
”
“就是說,老子這雙腿,上跪天,下跪地,中間跪父母,橫裡拜青山。
你若讓我下跪,等着被天打雷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