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整整一壺,身體裡的燥熱才漸漸褪去。
他坐在椅子上舒緩了片刻,終于恢複了心神後,顧銘也趕了回來。
“侯爺。
”他上前一步,“周夫人已經被碧芝帶回周府了,屬下親自護送她們的。
”
宋宴白閉目,說了聲“知道了”。
顧銘這就要退下,宋宴白卻喊住他。
“把碧芝送給周琮那日,可一并送了禮?”
顧銘道:“回侯爺,隻把人送去了,不曾送過賀禮。
”
宋宴白故作嗔怪:“是不是本侯少說一句話,你們都要辦事不周?”
顧銘誠惶。
宋宴白這才睜開眼,“去準備一些配得上周侍郎妾室的禮品,今晚随我一同送過去。
”
“侯爺要親自去?”
“碧芝終歸是侯府的人,我若再不出面,隻怕周府要低看了她。
”
顧銘順從去做。
宋宴白嘴角噙着淡淡笑意,又緩緩地合上了眼。
當天傍晚,霍英瑤是被周琮搖醒的。
“夫人!夫人!”
一睜開眼,就見周琮神色緊張地同她道:“快些更衣,淮殷侯要造訪咱們府上了!”
宋宴白?
“他……他怎突然又要來……”霍英瑤忙從床榻上爬起身,喊了綠禾進來幫自己換身衣裳。
周琮還親自幫她挑了一身豔麗的,說是要穿的富貴光華,免得周琮臉上無光。
“夫人身上怎麼有股說不上來的味道?”周琮皺起眉,“你白天出府了?”
霍英瑤心覺奇怪,碧芝明明說那香霧無味,周琮又怎會嗅出?
“我沒出府。
”霍英瑤低聲一句:“允慕,我要更衣了。
”
周琮這才退出房去。
綠禾一邊為霍英瑤換衣一邊嘀咕:“夫人,那淮殷侯三番兩次地來咱們周府,奴婢真怕他是在動歪心思。
”
霍英瑤并不言語,褪去衣衫間,右肩上露出了朱色花瓣的胎記。
等一切準備好了後,霍英瑤随周琮來到大門處迎接,碧芝也扶着錢氏站在一旁。
通報聲起,大門敞開,宋宴白帶着侯府的人走了進來。
周琮攜家眷俯身問禮,宋宴白一揮手,他的人馬依次将賀禮搬進府中,并道:“周侍郎,這是本侯的一點心意,恭賀你納了美妾。
”
周琮受寵若驚,碧芝表現得格外得意,錢氏看在眼裡,甚至歡喜。
唯有霍英瑤默不作聲地垂着頭。
宋宴白隻淡淡掃她一眼,轉而随周琮去了大堂。
錢氏則是吩咐下人把賀禮都搬到屋子裡去。
霍英瑤走進長廊裡時,碧芝也跟上了她。
“姐姐。
”碧芝挽住霍英瑤的手臂,“不去大堂陪侍郎一同招待侯爺嗎?”
霍英瑤在廊中步伐極快,聲音也略顯冷淡:“侯爺有侍郎陪着就夠了,我一婦道人家,自是不必過多抛頭露面。
”
“可我方才瞧見侯爺一直在看着姐姐,也許,侯爺對姐姐還有記挂呢。
”
霍英瑤一愣,猛地看向碧芝,“你在胡說些什麼?”
碧芝笑道:“姐姐從前與侯爺兩情相悅一事,整個侯府上下都清清楚楚,姐姐何必裝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