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情況顯然超出他們的預料,調查怪談和面對怪談完全是兩回事。
姜姝然警覺地喚出背後的三張血嘴,在監控室裡搜索起來,這個房間并不小,而且有不少櫥櫃和鋪着桌布的桌子,一眼過去能藏人的地方不在少數。
然而鐘邪并沒有在意其餘幾人隐隐的恐慌,既然庫斯特說阿水已經走了,那肯定就不在監控室中。
況且畫面中這女人出現的時間和離開的步态都有些奇怪,放在腦海中琢磨一下就能察覺不對勁。
“等會兒,你這家夥道兒走反了啊。
”
雖說是朝前走,但腳下遮遮掩掩的還是露出了少許破綻,怎麼感覺腳後跟在前面呢?
倒着走是吧?
稍加思考,鐘邪毫不猶豫一巴掌将陳老闆按在桌子上,撥開他後腦勺的頭發定睛看去。
隻見陳老闆後腦勺的茂密黑發飛快褪盡,一張高清精美的女人臉龐展現在鐘邪面前。
與七天前監控畫面中粗糙的臉龐不一樣,經過一周的修繕她已經完全長成自己需要的模樣。
阿水的嘴角高高揚起,忍不住失聲尖笑:“哈哈,被發現了!”
“!”
突生的異變讓其餘幾人心跳都漏了一拍,但這一幕并沒有出乎鐘邪的預料,他直接上手折斷陳老闆的四肢,将其團成球置于桌面。
骨骼爆裂的聲音噼裡啪啦,黃白的骨刺穿透表皮裸露在外,鮮紅的血液從人球裡不斷滲出,轉眼間便染紅整張桌子。
“等……他是……群衆。
”警員小汪哪裡見過這種殘暴的局面,下意識就想要阻止鐘邪,但看着已經成型的人球又将後話憋了回去。
鐘邪一把揪住陳老闆的頭發,提溜起來拎着就要走,走前還瞥了眼小汪:“曾經是。
”
現在這樣已經看在陳老闆此時還算個“人”的份上,否則他就不是廢除行動能力,而是下殺手了。
另一邊的姜姝然臉色稍顯凝重,她心裡的想法暫不知曉,但這種時候不可能拆隊友的台,隻是操控三張血嘴過來包圍鐘邪手上的人球。
看起來這場怪談案件的起源就在鐘邪手上了,現在把這東西移交給警方的怪談使就算完成任務。
然而阿水的狂笑依舊沒有停止,那人球猛地周轉一圈,諸多骨刺一個旋風斬,如利刃陀螺一般割開鐘邪的手腕,他也隻能縮手避開。
手腕上的傷痕深可見骨,若是不避恐怕整個右手都要被切下來。
下一秒阿水就開始變換形态,她将兩邊腳踝逆轉180度,又把膝蓋反折,一下子就由背後轉換為身前,邁開大步就向門口沖去。
她的腦袋高昂,背後陳老闆的臉閉目低垂,俨然一副沉睡模樣,隻有劉海随着那怪異的步伐不斷左右晃動。
這種狀态下的阿水健步如飛,一瞬間便來到了監控室門口,而姜姝然的血嘴甚至都沒能跟上對方的腳步。
“砰——”
槍聲響起,擊中阿水的腳踝,打得她一個趔趄。
側裡随之蹿出一隻鐘邪,一記舍身飛踢勉強跟上阿水,追着踹斷阿水的小腿,使其摔倒在地失去行動能力。
“痛痛痛,腿碎了碎了真碎了!”阿水龇牙咧嘴地嚎叫起來,低頭閉目失去生機,而後面的陳老闆則是睜眼擡頭,雙目血紅地向鐘邪撓抓過來。
爪風淩厲,鐘邪還沒來得及從地上爬起來,隻能緊急兩下側滾再次避讓。
他的身體素質是強悍,但剛剛陳老闆已經用事實證明了,在怪談加持下的普通人都極為危險。
驅趕走鐘邪,阿水的臉再次浮上後腦勺,她弓起身子用雙手抓住雙腳,兩個胳膊擺得和電風扇一樣,如同馬達般驅動雙腳,以一種極其詭異的動作快速前進。
她一下撞開監控室的門,飛快逃入鬼屋的遊玩區域,身影轉瞬融化在黑暗裡。
三張血嘴跟在她後面追了一陣,但根本追不上這家夥,退回姜姝然身邊。
“追不上,她跑得太快了。
”姜姝然有些無奈,她的怪談操控範圍有限,一旦對方跑出這個範圍就相當于要她親自去追。
連鐘邪都沒追上,她更加沒可能。
這個時候她也注意到鐘邪手腕上血淋淋的傷口,于是操控血嘴移動過去,張開覆蓋住傷口:“它有一點治療能力,相當于醫療的緊急處理,等安全了你再找醫生縫好。
”
鐘邪看看手腕,被血嘴覆蓋的傷口處有一種被吮吸的感覺,随後他的疼感就逐步減弱,細細品味還能感受到一股暖流不斷地湧入手腕中。
他看向姜姝然:“把情況告訴林幼岚,這東西進鬼屋的遊戲區了,裡面估計還有其他遊客。
”
随後又沖兩個警察道:“你們把情況和總部說一下,去問前台鬼屋的出口在哪裡,最好是封鎖起來。
這東西能改頭換面,不要放走任何一個遊客,我現在盡量去抓她。
”
剛剛姜警官已經掏槍幫忙了,但熱武器對怪談效果并不明顯。
沒辦法,普通人在怪談面前就是這般無力。
語罷,鐘邪和姜姝然兩人跟着追進鬼屋的遊玩區域,他們與林幼岚張子态保持聯絡,看看能不能兩頭夾擊堵住逃竄的阿水。
“我們已經從廁所出來了,我們在男廁最裡面的隔間找到了一盒活的蛆蟲,還有好多蛆蟲卵,雖然不知道是幹什麼的,但肯定和那女人有關。
”張子态的聲音從耳機中傳來。
“你們還在廁所附近?她可能會去找你們拿回蛆蟲,小心。
”鐘邪同樣不明白蛆蟲的作用,但能感覺到這東西很關鍵,一定和陳老闆變換頭臉有關。
“噓——”
語音通話那頭傳來林幼岚的聲音:“有東西過來了。
”
鐘邪将音量調到最大,那邊隐隐傳來了阿水尖銳的哭聲:
“阿水姐,救我,我再也不出來玩了。
”
“讓你的朋友們來救救我,我絕對不會暴露你。
”
“你最珍視朋友了不是嗎?”
“求求你了,做一個怪談事件出來,我能逃出去的。
”
做一個怪談事件?
鐘邪愣住,他還從未聽說過這種說法。
而且為什麼是阿水的聲音在叫阿水姐?
難道阿水姐另有其人?
然而沒過多久更加令他震驚的事情就發生了,怪談事件的信息一瞬間湧入腦海。
【種植朋友】
【她的朋友們,快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