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鬼的同時将會受到來自鬼的傷害,這才符合遊戲的博弈點。
這場遊戲除鼠以外還有其他角色,其中對鐘邪來說最危險的自然是貓。
黑山羊小姐制定的規則中貓就是抓老鼠的,鐘邪不确定熄燈階段時碰見貓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畢竟他不清楚貓的能力,也不清楚貓的動機。
既然遊戲的名字叫作過家家,他猜測遊戲中的各個角色也會按照原有規則行事。
鼠,需要為鼠媽帶去食物。
貓,需要捕捉鼠盡職盡責。
對老鼠來說,打洞前必須判斷出左右兩邊房間的角色,至少不能随意闖進貓的房間中去。
這個時候,鐘邪的耳朵精準地捕捉到了細微的腳步聲。
有一個生物走了過去,步伐略帶急促。
從左邊,到右邊。
如此說來,“鬼”的房間就在我的左側。
鐘邪回憶先前在走廊上看見的景象,隐約記得在自己的左邊還有三四個房間。
“鬼”的範圍就在此之中嗎?
遊戲規則中有一條,“鬼”在熄燈階段時行動一定會露腳步,這應該就是整場遊戲最重要的“信息博弈”點。
畢竟熄燈情況下正常角色什麼都看不見,再不給點信息的話票決就沒有意思了。
每個房間中的角色至少都能聽出來經過門口的腳步聲是從左到右還是從右到左,以此作為基準來判斷。
假如人人都說真話,推導出鬼所在的房間并不難。
然而難就難在不可能讓人人都說真話,至少鬼肯定會撒謊,更别提還有“貓”,“鼠媽”這樣的角色,利益糾纏下很容易将水攪渾。
現在掌握的信息太少,第一個熄燈階段不能光躲在房間裡度過。
他不确定究竟“鬼”的數量也不确定熄燈期間各個角色間是否内鬥,情況不妙的話可能整場遊戲隻有三四輪,那樣的話每一輪的熄燈時間都至為關鍵。
鐘邪在房間裡慢慢踱步,接近牆壁時他的意識裡會出現一種打洞的本能,就像是看見蘋果你知道自己可以拿起它一樣,他也知道自己可以在牆壁上開洞,前往左右兩個未知的房間。
左還是右?
鐘邪稍加思索,鑽進床底。
在床底簡單地摸索幾下,沒有什麼特殊發現,于是他選擇在這打洞。
并非向左也并非向右,鐘邪挖穿地闆。
很簡單的道理,既然不确定左右房間的角色是否對自己有害,那就打洞到二樓去看看情況,說不定能有意外發現。
早先他在走廊上就觀察過了,整個三樓是封閉的,這就意味着熄燈階段下隻有“鼠”能通過鼠洞進入二樓。
貓、鬼和别的什麼東西都進不了二樓。
鐘邪判斷二樓可能是熄燈階段最安全的地方,相當于鼠的地下巢。
看着鐘邪雙手扒住鼠洞門口,庫斯特忍不住出聲問道:“你不怕判斷失誤嗎?”
“失誤就死呗。
”鐘邪随口回應,反正他已經選了最安全的道路。
在怪談事件裡什麼都不做,那還不如直接去死。
身體懸挂在鼠洞口,鐘邪嘗試側頭往底下看。
這個姿勢就算他“穿越”了鼠洞,部分視力恢複,而他也看見二樓的卧房。
布局和他的房間沒有區别,鐘邪并沒有嗅到危險的氣息,于是松手落在二樓卧室的床鋪上,踏足二樓的地面。
他快步走到房間門口,朝着走廊外望去,走廊上是等量的房間,壁燈與壁畫的數量都與三樓一緻。
空無一人,異常安靜,安靜到鐘邪能夠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還有從樓上傳來的輕微腳步聲。
夜視能力提高了,但我眼中的畫面隻有黑白,沒有顔色之分,這應該是模拟了“鼠”的視覺。
而且更關鍵的是——
二三樓間的距離不超過4米,隻要保持位置同步,他就能全程聽着樓上“鬼”的腳步行事。
換言之,現在是我跟着鬼。
脫下鞋子沿着走廊快步向前,沒多久他就在六号房附近聽見了樓上鬼的腳步聲,于是放緩了步伐,盡量消除自身的雜音。
腳步聲停在了……
4号房或5号房附近。
鐘邪察覺到些許不對勁,在間隔約五秒後,腳步聲再次響起,這一次要堅決很多,鬼直奔走廊盡頭的房間而去。
鬼進入了1号房,大概取走了床頭的玩偶,視為“殺死”1号房的參與者。
鐘邪在心中将這些信息記錄下來,然後繼續跟着腳步聲走走停停。
在離開一号房間後,腳步聲開始回頭,大概是要回到自己的房間裡。
規則中提到過,鬼在開燈前必須回自己的房間。
不過此刻的鬼每路過一個房間都會停留數秒,就像是在全神貫注地觀察房間内的狀況一般。
在8号房門前,鬼更長久地停留。
8号房?
是我的房間?
鐘邪訝異,但還是跟着腳步聲依次經過9、10、11号房,這一次鬼停在了11号房的門口。
“笃笃。
”
樓上的鬼蹲下身子,用手指的指節輕輕地敲擊兩下地闆。
如同敲門。
堅硬的大理石地闆是門,而鐘邪就是這個門後的人。
一鼠一鬼,二三樓,隔着地闆便清楚地知曉對方的存在。
笃笃。
有人在家嗎?
鬼發現我了,她知道我向下打穿鼠洞,知道我此時此刻就在二樓。
鐘邪凝神看着天花闆,全身肌肉不自覺地緊繃,豎起的汗毛瘋狂提醒他危險。
就像是曾經以“鼠”之軀面對“貓”一樣。
敲門過後,鬼的腳步聲延伸到11号房間中徹底消散。
一切仿佛歸于平靜。
不平靜的隻有鐘邪的内心。
他終于知道鬼在每個房間前觀察什麼了。
鬼在找他,從1号房找到11号房。
隻有他不在房間裡,所以她猜到他在樓下。
會這麼找我的隻有鄰居。
鬼鄰居。
找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