桶發現了一堆紙屑。
我把碎紙屑倒出來,發現這是我熬夜了大半個月畫好的商稿!
整整兩幅畫,價值兩千左右。
我的怒喊終于驚醒了這房裡其他三人。
江淼愣愣地從沙發上轉醒,急問:這,寶貝你怎麼了?
我的兩幅畫稿,一直放在茶幾第一個櫃子裡面,是誰撕掉了!
吵什麼啊,是我!
潘女士一身朱紅色睡衣走出,笑得輕蔑,一堆廢紙而已,至于緊張成這樣?
我吃橘子時沒看見紙巾,不就隻能拿幾張廢紙擦手?
我氣得發抖,廢紙?
您老是眼睛不好使,看不見這是畫稿,還是故意的?
要真按照她所說,擦個手還需要把我的畫稿撕碎嗎?
旁邊櫃子到處是餐巾紙。
潘月蘭臉色扭曲,轉向江淼,你是死的嗎,你找的好媳婦敢吼我,你也不出聲?
江淼如我所料,為難地低下了頭,裝死。
陳幟則是抱臂靠在一旁沙發,似笑非笑。
他甚至對我比了個鼓勁的手勢。
那好,潘女士,我必須告訴你,這是兩張商業稿,任何人撕毀都要按價賠償!
5一下樓,我就直接撥了報警電話。
雖然我知道這名義上屬于家事,警察不好插手。
但是,很快,我就不再是江淼的老婆,這可就不屬于家事了。
公司裡,我和合夥人兼師姐商讨補救方案。
好在電腦上存有底稿,及時畫出原樣圖案并不難。
我索性在公司待了整整一天,這期間,江淼沒有給我打一個電話。
往常,我下班回家晚了幾分鐘,或者出差忘記給他報平安,他都要急得給我連撥十幾個電話。
現在,或許是有了母愛,不需要夫妻真情了?
傍晚,陸婷師姐提起上次落在我家的光盤,決定和我一起回家取。
剛進小區,我就看見江淼在槐樹下打電話,語氣裡滿滿的自負。
你放心,用不了24小時,舟舟絕對會回來!
她那死要面子的,能離得了我?
以前是我太慣着她了,還是我媽說得對,媳婦就要狠狠晾着,不然她就膨脹得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聽見這話,我渾身怒氣一道往上湧,幾乎焚燒心髒。
聽見全程的陸婷師姐,也是眼角一抽。
平常看江淼來公司接你,還挺溫和,沒想到是個媽寶男,雙面人。
我咬着牙,準備出去和他來個對峙,被陸婷師姐拉住。
别啊,現在過去拆穿他真面目多沒意思,還記得我們看過的那部電視劇嗎?
我看着她狡黠的眼神,挑眉一笑。
前段時間我們一起追劇,非常狗血的女主鬥惡婆婆的戲份。
不過,不是正面撕架,而是,以魔法打敗魔法。
倚老賣老是吧?
我成全你。
在兒子面前裝無辜對嗎?
那就比比看誰的演技更好吧。
6想到這,我沒再管江淼,轉身回了公司。
用半個小時讓公司律師拟定好一份離婚協議書,再打車回了家。
誰知,拿鑰匙開了門,屋裡竟然坐了一堆中年婦女。
滿屋子濃郁的脂粉香水味,甜膩得讓人不适。
見了我,耳邊叽叽喳喳的聲音沒有絲毫停頓。
潘月蘭女士被簇擁在沙發正中間,翹着二郎腿在嗑瓜子。
沙發底下是一堆瓜子殼,水果皮,甚至還有煙蒂。
好好的客廳,不到一天時間成了半個垃圾場。
這是怎麼回事?
潘女士笑了,我帶幾個好姐妹回我兒子家做客,需要經過你允許?
我細品了一下這個詞,您兒子的家?
對了,昨晚忘記告訴你,買這房子時我和江淼協議對半出,一人25萬,誰知他被人騙走10萬。
所以,在潘女士不滿的眼神中,我一字一句,最終婚房我出了35萬,但是,你兒子也給我打了欠條,欠我10萬。
小賤人,胡說八道!
潘女士憤怒地站起來,揚起遙控器就砸向我。
陸婷師姐拉了我一把,我及時躲開。
遙控器就不偏不倚砸中了我們身後剛走出電梯的江淼。
啊呀,疼!
江淼痛苦地捂住鼻梁,潘女士一驚,兒子你沒事吧?
屋裡這麼多圍觀群衆,江淼不好發作,牽強地笑笑,沒事。
說着看向我,老婆,我就知道你最乖,肯定會回來——我冷冷打斷他,你想多了。
我隻是和師姐回來拿東西,順便,送你一樣東西。
江淼看着我眼神中的冷意,明顯一愣。
卻又執着地打斷我,老婆你給我準備了禮物是吧?
待會送,咱們先說婚房的事。
我眉心一蹙婚房?
對啊,媽不是要結婚嗎?
她什麼都不要,就要婚房婚車,咱們盡點孝心,也該滿足她——我屬實是不太能和他平靜對話了,嗤笑出聲。
再看屋裡,潘女士激動地抹抹根本不存在的淚,身旁的幾個中年婦女頻頻點頭。
多好的兒子啊,月蘭你是真有福氣!
聽到贊美聲的江淼再接再厲,真的,舟舟,我去看了房,也都算清楚了,咱們各有存款,一人出個50萬就能行!
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
雖然50萬存款我有,但也絕不是拿來給他充當孝子的面子的。
你什麼意思?
我斜睨他,字面意思。
江淼你忘了,婚前咱們就說,涉及金錢的任何事,都要商量決定。
你違反了規則。
潘女士又忍不住哭出聲,看吧,我和小陳還是不該回來,鬧得一家不愉快了。
陳幟不搭腔,走出門來近距離看好戲。
自覺面子過不去,江淼突然發怒,伸手狠狠推搡了我。
孟舟,那是我親媽,你是她兒媳婦,這點要求都做不到,你還有沒有一點孝心!
陸婷師姐和陳幟同時伸手扶了我一把。
沉默幾秒,我擡頭,利落地對着江淼的臉甩出離婚協議書。
行啊,我成全你江淼,你去當你媽媽的孝順好大兒吧!
咱們離婚,财産分割,以及你打欠條欠我的10萬,統統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