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名親信副将快步走來,單膝跪地:“赤侯,火山部的行動似乎正在加強,他們頻繁在邊境巡邏,似乎發現了我們的偵查意圖。
”
赤侯冷笑一聲:“發現了又如何?他們的戰術隻能在山林中逞兇,若與大秦的戰陣正面交鋒,他們連一炷香時間都撐不住。
”他頓了頓,目光閃動,“不過,這個項龍,的确值得重視。
”
他揮手召集帳内的其他将領:“傳我的命令,從其他邊境部隊抽調五百精銳,組成新的偵查隊伍,但不要輕易接近火山部的區域。
這一次,我們改用誘敵之計,逼他們露出破綻。
”
赤侯從不會輕易被失敗擊倒,他的目光緊盯着更大的目标:不僅是火山部,而是整個嶺南的聯盟部落。
他相信,隻要抓住項龍,就能瓦解這片土地的反抗意志。
與此同時,火山部的議事大帳内,項龍正與部落首領們讨論接下來的計劃。
“秦軍的斥候雖然被擊退,但他們的反應不會就此結束。
”項龍環顧四周,語氣嚴肅,“赤侯這個人,遠比我們之前遇到的秦軍将領難對付。
他絕不會輕易放棄,下一步可能是大規模的試探,甚至強攻。
”
奀妹坐在一旁,神情有些擔憂:“現在糧食問題剛剛緩解,梯田的耕種也隻是初具規模,聯盟各部落的關系還不穩固。
如果赤侯真的發動全面進攻,我們的防線能撐得住嗎?”
項龍沉默片刻,說道:“火山部地勢險要,不怕正面沖突,但秦軍人數衆多,且善用離間計。
我更擔心的是,他們可能試圖分化我們,挑撥聯盟内部的關系。
”
火山部的一名老者歎息道:“項龍說得對,過去秦軍用過許多這樣的手段,誘使部落互相争鬥,最終逐一擊破。
”
項龍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所以,我提議趁着秦軍短時間内無法再派兵進攻的間隙,我們主動聯系更多的部落,加快聯盟的組建速度。
同時,也要開始訓練火山部的戰士,讓他們逐步适應耕兵制,增強我們的綜合實力。
”
然而,他的話一落,立刻有人提出質疑。
“項龍,”一名年輕的部落戰士站了起來,面帶不滿,“你說得輕巧,但耕兵制需要大量時間去磨合,而我們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如果再拖延下去,秦軍可能很快就會卷土重來。
”
另一名部落首領也點頭附和:“沒錯,況且耕兵制可能對火山部适用,但其他部落未必願意接受這種方式。
他們早已習慣了各自為戰的生活,你讓他們突然改變,會不會适得其反?”
項龍并未急于反駁,而是靜靜聽完他們的意見,随後說道:“的确,推行耕兵制存在風險。
但你們也應該清楚,秦軍的威脅不隻是今天或明天,而是長久的。
如果我們不在内部建立一種更有效的生産和防禦模式,終究會被逐一擊破。
”
他掃視全場,語氣堅定:“耕兵制不僅是為了解決糧食問題,更是為了讓戰士明白,他們守護的不隻是部落的領地,還有他們自己種下的糧食和家人。
如果我們能夠率先嘗試,成功的經驗會影響到其他部落,聯盟的凝聚力也會更強。
”
奀妹适時開口支持:“項龍說得有道理。
雖然推行耕兵制需要時間,但我們可以先從火山部的戰士開始,逐步擴展。
如果真的有效果,我相信其他部落會願意跟随。
”
在她的幫助下,反對的聲音漸漸減弱,議事大帳内陷入短暫的沉思。
正當議事接近尾聲時,一名哨兵匆匆趕來,神色慌張:“報告!西邊來了大批流民,請求進入火山部避難。
”
聽到這個消息,所有人都愣住了。
“流民?”奀妹眉頭微皺,“有多少人?”
“至少百餘人,還有老弱婦孺。
他們看上去非常虛弱,有些人甚至已經站不穩了。
”哨兵回答。
項龍意識到,這可能是秦滅六國後逃亡的流民。
他迅速起身:“先帶我去看看。
”
火山部入口處,百餘名流民擠在一起,衣衫褴褛,面黃肌瘦。
他們的眼中滿是驚恐與絕望,一些孩子更是虛弱地躺在地上,連哭聲都聽不見。
一名看似領頭的中年男子見到項龍,連忙跪下求情:“大人,我們是從趙國逃來的。
家園被秦軍摧毀,無家可歸,求求您,讓我們留在這裡吧!哪怕隻是暫時避一避也好!”
項龍沉默片刻,轉頭問奀妹:“火山部的糧食儲備,夠支持多久?”
奀妹遲疑了一下,回答道:“目前的儲糧勉強夠支撐本部落幾個月,但再多的人口,恐怕……”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意思已經很明顯。
如果收留這些流民,火山部可能會再次面臨糧食危機。
一旁的部落首領立刻表示反對:“項龍,我們現在已經自顧不暇,哪裡還有能力收留這麼多人?更何況,他們會不會是秦軍派來的探子?”
流民們聽到這話,紛紛跪地哀求:“我們絕不是探子!大人,求求您大發慈悲!”
項龍沉吟片刻,緩緩說道:“他們的處境,我們可以理解。
但火山部的糧食确實不足以支撐太多人。
這樣吧,先将他們暫時安置在外圍區域,并安排人進行嚴格的審查。
同時,讓他們參與生産和建設,用勞動力來換取口糧。
”
奀妹點頭:“這确實是個折中的辦法。
”
雖然這個提議暫時平息了争議,但項龍的心中仍然有些不安。
他知道,流民的到來既是挑戰,也是機會。
如果能夠妥善安置他們,火山部的實力可能會因此得到增強;但一旦處理不當,很可能引發内部矛盾,甚至被秦軍利用。
當夜,項龍獨自坐在火山部的瞭望台上,凝視遠方。
奀妹悄悄走上來,将一杯熱湯遞給他:“還在想流民的事?”
項龍接過湯碗,輕聲說道:“他們的到來不是偶然。
秦軍對六國流民的追殺非常嚴密,他們能逃到這裡,說明赤侯對這一帶的控制力可能出現了漏洞。
”
奀妹皺眉:“你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利用這些流民?”
項龍點頭:“沒錯。
他們熟悉六國的戰術和文化,可以為我們提供新的視角和戰力。
如果用得好,或許能成為對抗秦軍的重要力量。
”
奀妹看着他,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項龍,有時候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我們從未聽過的東西?”
項龍微微一笑,沒有回答。
他隻是望向遠方,眼神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