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出發點沒錯,但我們憑什麼聽一個外來的外人指手畫腳?”
話音剛落,另一位部落首領也開口附和:“是啊,這個叫項龍的人,我們信不過。
黑石部的歸順,不過是小勝一場,他真有能力帶領我們抗秦?”
席間的議論聲逐漸高漲,許多首領的臉上都寫滿了猶疑和敵意。
他們固守部落傳統,對外來者天然排斥,更不用說将自己族群的命運寄托在一個外人身上。
奀妹眉頭微皺,擡手示意衆人安靜:“項龍雖是外人,但他的智慧和謀略,你們不是沒有見識過。
他提出梯田計劃,幫助我們屯糧過冬,還以奇謀擊退秦軍斥候,這難道還不足以證明他的能力?”
她的話并未完全平息衆人的質疑,反而引發了更多的反駁。
“那不過是僥幸罷了!”那布提高了聲音,冷冷地說道,“外人的忠誠能持續多久?明天秦軍若許以高官厚祿,他是否就會背棄我們?”
項龍始終坐在末席,神情平靜,似乎早已預料到這樣的場面。
他端起一杯清水飲下,随即緩緩起身,向衆人行了一個不卑不亢的禮。
“各位,”他的聲音低沉卻富有力量,“我知道你們對我的身份存有疑慮,這是人之常情。
但你們想過沒有,如今秦軍正在繪制嶺南地圖,等待的就是我們内鬥不休的機會。
我們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
他的話讓帳内瞬間安靜下來。
那布見氣氛被項龍奪去,立刻拍案而起:“即便如此,聯盟的首領也必須是我們部落自己人,絕不能是外人!”
“那布長老。
”奀妹的聲音驟然冷了幾分,“你的意思是,聯盟之事可以不議,但首領之位絕不能讓外人染指,對嗎?”
“正是如此!”那布趾高氣揚地答道,仿佛已掌握了大勢。
奀妹沒有立刻反駁,而是轉頭看向其他部落首領:“各位也是這樣的意思嗎?是否聯盟不重要,權力歸屬才重要?”
其他部落首領一時語塞,不知如何應答。
奀妹趁機起身,目光如寒霜般掃過全場:“你們一直把項龍當作外人,可他帶着勝利回來了,而你們卻連一個像樣的反擊計劃都拿不出!就算不信任項龍,你們敢說自己能獨自應對秦軍?”
她的強硬态度讓原本反對的幾個首領低下了頭。
奀妹繼續說道:“今日商議的是聯盟議案,若誰不願加入,可直接退出。
從明日開始,我們火山部将不再庇護其他部落。
”
此話一出,氣氛陡然緊張,連那布都不由得一怔。
他們之所以來此會議,正是因為火山部近年來的強盛,奀妹的威望與火山部的戰力都讓他們不得不依附。
若此刻退出,無異于自尋死路。
見衆人被奀妹震住,項龍微微一笑,緩緩開口:“奀妹的話不無道理。
不過,我還有一個提議,或許能讓各位安心。
”
衆人望向項龍,奀妹也投來疑惑的目光。
項龍向前邁了一步,指着帳中的地圖說道:“聯盟首領一事可以暫時不定,但我們可以先設立‘議事會’,由各部落選出代表參與聯盟的決策。
同時,為了安撫大家對我的疑慮,我隻負責規劃和建議,不會插手實際權力。
”
他的提議讓在場的首領們交頭接耳起來。
議事會的概念對他們而言是陌生的,但卻解決了眼下的權力紛争。
奀妹看向項龍,眼中閃過一絲贊賞。
“若各位同意此議,就請留下,共議下一步對策。
”奀妹的語氣多了幾分緩和,“若不同意,現在便可以離開。
”
帳中沉默良久,最終沒有人離開。
當晚,聯盟初步成立的消息傳遍了火山部,士兵們歡呼雀躍,覺得黑石部的歸順和聯盟的建立是邁向勝利的重要一步。
但項龍心中并未因此輕松。
他清楚地知道,秦軍的斥候并不會停止活動,而聯盟内部的分歧隻是暫時被壓下,一旦遇到更大的危機,是否還能團結一緻仍是未知數。
深夜,項龍站在營地邊緣,凝視着遠處連綿的山脈。
他隐約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正從黑暗中逼近,而他們的勝利,隻是拉開了更大沖突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