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具有智慧的生命體的知性融化。
生命體越高級,知性越是卓越,受到的傷害就越大。
這個反行星的寶具是殺生院變生之後得到的,此世全部之欲是殺生院利用整個世界來自慰的世上最令人發指的寶具。
“逆天,紅方的怪物,你赢了。
”
這是Berserker摩根的第一句話,也是最後一句話,她直接選擇退場。
若是被這肉浪拉進去,怕不是殺她一萬次也無法洗刷這份恥辱!
即便是EX級别的狂化也無法治愈這樣的精神污染,畢竟就連草履蟲的智慧,一樣會受到魔性菩薩的污染,這家夥完全就是一個巨大的、惡心人的污染源!
殺生院祈荒,下三路的神!
黑方陣營第一位退場者出現,而魔性菩薩卻并沒有收手,可是她卻也沒有繼續攻擊黑方,而是選擇讓自己的寶具蔓延,從愛琴海開始蔓延……
似乎要将全世界化作魔性菩薩的道場,使放縱無序的快樂降臨于這個世界的六十億人之中,讓所有人感受快樂,感受那生命最原始的沖動與理。
“果真是Beast,毫無誠信可言,也無法令人放心!”
Ruler,藤丸立香眸色冰冷,作為戰略大師,未慮勝也要先思敗,她早已料到這一幕,并且早就準備了對付殺生院祈荒的後手。
“以令咒令之,Berserker,自殺吧!”
魔性菩薩殺生院祈荒,非常強的同時也非常的弱。
其餘的英靈都有A級别以上的單獨行動、自然顯現,即便失去了禦主供魔,也可以獨立行動。
而殺生院祈荒,隻有E級别的單獨行動,這代表她無比的依賴禦主,而立香最後一道遲遲不肯動用的令咒,便是為她所準備的。
毫無理性的獸一向如此,不知道何為大局觀,隻任由自我持有的理放縱無忌。
“第一道令咒,我讓迦摩化作無形之神、化作他化自在天魔王。
”
“第二道令咒,我讓連通根源的兩儀式,再度釋放了那足以殺死一切生物的魔眼。
”
“第三道令咒……便是為你所準備的,魔菩薩,殺生院祈荒!”
殺生院祈荒神色平靜,淡淡的說道:“真是精彩的布局,與那令我都忌憚的獸對弈之時,依舊能夠騰出多餘的心力……人理的救世主,不愧是最強的第一獸與最智慧的最後之獸都青睐與認可的人傑。
”
“這并非是我的戰場,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
“藤丸立香啊,人理存續機構·迦勒底的禦主,我等着你來到我的世界……”
“屆時,我将為你獻上盛大的儀式。
”
魔性菩薩退場了,那本來已經開始蔓延的肉浴頓時消散的一幹二淨,世界重新回歸清澈與幹淨。
但她卻在退場之前,将在場具備最強攻擊力寶具的Berserker摩根也送下了場。
若真是讓摩根将自己的寶具「早已無法到達的理想鄉」釋放出來,那麼隻需要一擊,就足以結束戰鬥。
黑方的Saber阿爾托莉雅有最強防禦寶具阿瓦隆,可是紅方卻并沒有任何防禦性寶具。
或者說任何防禦性寶具都會被Berserker摩根撕碎。
藤丸立香揉了揉腦袋,橘色的頭發都為之紊亂,她心中暗忖道:“頭疼,不過也算是拼掉了對方的又一匹上等馬了。
”
魔性菩薩殺生院祈荒,對于立香而言,就是一匹不折不扣的下等馬,否則也沒必要準備一枚令咒,就為了關鍵時刻命令她自殺了。
珀爾塞福涅此時還在與玉藻前正在打羽毛球……
不過此時她們對射的攻擊已經不是牽制性控制類技能冥界大輪回了,而是在十二主神中,破壞力也是名列前茅的月女神之簇。
珀爾塞福涅憑依的宿主乃是阿塔蘭忒,作為月女神的眷屬,借一下自家女神的寶具也是很合理的吧?
事實上這并不算是犯規,在聖杯戰争之中,隻要靈基是對的,不管對方掏出什麼寶具,隻要拿出來就是合理的。
就像珀爾塞福涅還可以掏出哈迪斯的寶具參戰,同樣也不能被認定為違規,否則這類能夠借用力量的從者都沒必要打了。
主要也是珀爾塞福涅的固有技能,消耗實在是太高,不适合打持久戰。
再說了,玉藻前的寶具「水天日光天照八野鎮石」,再怎麼強大,也是需要消耗的,而阿爾忒彌斯的月女神之簇,消耗卻遠比反彈她攻擊的玉藻前小得多。
若非有藤丸立香開啟的天運光環,籠罩在所有人的頭上,她早就撐不住了。
以三尾的狀态直面一位神靈憑依,還是力有未逮的。
恐怕至少要六尾以上的狀态,才能夠與珀爾塞福涅的憑依相提并論。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滿手的下等馬與中等馬,卻能夠與大多都是上等馬的黑方英靈打的難解難分,作為禦主的藤丸立香,其才能毋庸置疑。
這是一位有着難以捉摸之天運,并且還能在天運眷顧之時,果斷做出正确決斷的戰略大師。
沒人能比她做得更好了,藤丸立香就是天生的禦主。
“幹的不錯嘛~我都忍不住想要誇誇你了。
”尼祿搖了搖金黃色的小腦袋:“你洞悉并利用了‘我’的人性弱點,将Rider那個家夥用一個區區蠻人拌住,為紅方創造出了良好的輸出環境。
”
“這麼看來,Saber隻有棄車保帥一條路可以走了呢!”
将阿瓦隆化作一次性道具,彈出體外的同時,可以将黑方的杜爾迦與兩儀式擊退。
但這樣一來,完美無缺的騎士王将隻剩下聖劍。
雖然依舊強大,但卻不再是那個單挑無敵的存在。
“啧啧~被降維打擊了呢!”尼祿感慨道。
這可不就是降維打擊,對方完全洞悉了你的一切反應,并且略施小計就讓你入套,也就是立香無暇分身,否則算計Rider這家夥無往而不利。
“您過獎了,我隻是對‘尼祿皇帝’有一個基本的認識。
”面對尼祿的誇獎,藤丸立香并不驕傲:“但那隻是作為‘人’的尼祿皇帝,對于可以發動大審判的666之獸,我對此毫無了解。
”
“呵~紅方的,你覺得自己赢了嗎?”
“……尼祿陛下,您恐怕搞錯了一件事。
”
Ruler立香雙手微微擡起:“我也是,可以攻擊的英靈!”
“黑哨吹的太過分,凱那家夥不會允許的。
”阿爾托莉雅靠在牆上,一副鬼迷日眼的表情盯着自家消沉的王姐,抽空看了立香一眼,說道:“你放個光環、指揮一下作戰還行,你要是再放EX級别的寶具……”
“你覺得你的EX寶具和固有技能,有凱的後手多嘛?”
尼祿補充道:“讓遊戲對局公平一些吧,Ruler,裁定者小姐。
”
尼祿是懂陰陽怪氣的,她把‘Ruler’這個詞咬的很重,一聽就知道是對立香的嘲諷。
明明是裁定者,卻連演都不演,屁股直接歪到了紅方那邊。
“……”立香無話可說,一時間還真的被尼祿幾人忽悠了過去。
但立香畢竟是極通透,極聰明之人,她很快就想通了。
“不對!”立香雙目銳利的盯着尼祿:“凱先生根本不在乎我是否出手,否則他之前就對我有所限制了,怎麼會縱容我直到現在?”
“一個EX級别的固有技能也是放,兩個也是放,又有什麼區别呢?”
立香苦笑:“詭詐的獸,你鼓弄那善于雄辯的舌頭,欺騙了我!”
“終歸是,棋差一着,遲了啊……”
還是不夠成熟,立香忍不住輕歎,她做的還不夠多,她還是沒辦法改掉人類的弱點。
哪怕她隻是一個還未滿18歲的小小少女,可是在這種關乎人類史的危亡之事面前,總是會讓人不自覺的忽略她的年齡,隻能記住那雙堅剛不可奪其志的眼睛。
真是風水輪流轉,立香剛剛才利用Rider那過于驕傲的人性弱點,由一個斯卡哈便将之牽制,雖然與尼祿交流的時候嘴上謙虛,但心中卻也不認為一個毫無大局觀、沒有腦子,而且還被降服了的666之獸,能掀起什麼風浪。
這便是刻闆印象,人皆有随波逐流,根據刻闆印象看人的缺點。
獸沒有大局觀并非是自我放縱,而是自身的理所緻,尼祿的理被蘇凱降服,她便是一個隻有Beast力量,卻不會使理放縱的獸。
也就是,反常規的Beast,不可用常理視之的獸。
但事實卻打了剛剛有些自得的立香的臉,她毫無防備的落入了尼祿的語言陷阱之中,一瞬間的恍惚,卻直接錯過了将Saber淘汰退場的最佳時機。
因為Caster,花之魔術師梅莉,已經從夢中脫離,回到了現實。
這代表對方的頂級戰力騰出手來了,這次的博弈,基本上已經可以說是失敗了。
隻是将騎士王的阿瓦隆擊飛,完全沒有達成戰略目的,隻能說小勝一局。
“黑方的Caster,既然是你出現了,那麼也就是說Assassin,已經失敗了?”
立香皺眉,她疑惑地自語道:“為何我沒有感受到迦摩退場?”
“哦,因為她根本沒有退場!”梅莉理所當然的說道:“哇~那麼大一個,又是無形之神,又是魔天子的,我一個小夢魔拿頭打她啊?”
無形之神,說明其沒有形體,迦摩雖然成功的喚醒了濕婆的愛欲,但卻因為打擾了濕婆的靜修,而被對方額頭上的第三隻眼燒成灰燼……
側面來講,即便是三相神中,實力最強的破壞神濕婆,也沒有辦法完全殺死迦摩,可想而知這位無形者的實力。
這種怪物,就該交給更強的怪物去解決。
物質上無法毀滅迦摩,但梅莉相信蘇凱的智慧!
“還沒有結束呢!”立香沉默片刻後,冷冷的擡眸看着黑方的禦主與英靈:“……我還可以呼吸,我還能夠繼續戰鬥,隻要我還沒有取得勝利,我就絕對不會後退!”
“以迦勒底之名,我必将跨越一切人理之敵!”
——
另一邊,蘇凱捏着迦摩的後頸皮,說道:“你,是不是走錯路了?”
“……奇妙,太奇妙了!”
迦摩在蘇凱的手裡像一隻失去了反抗能力的小貓,但她卻喋喋不休的輸出:“看上去像是一個沉溺在欲望之中,堕落、無能的人類……”
“但是細細看來,你的靈魂,閃着金光呢!真是耀眼啊!”
“真是讓人惡心的光,比釋迦還惡心,嘔……”
迦摩的表情一陣喜悅,一陣厭惡,整張俏麗的小臉都皺起來了,似乎是精神分裂的樣子。
“到底什麼樣子才是真實的你?”迦摩左看看右看看,不管是身為神明,還是身為魔王,她都沒有見過這樣的人。
“你像是覺者,但是與覺者截然不同。
”
迦摩點評道:“覺者乃是「達至生命真意者」,而你卻不同,你更加的……純粹。
”
“純粹的想要背負全人類,真是傲慢啊你!”
“你在我的面前,喋喋不休的說着這些……”蘇凱撫摸着迦摩的臉頰,眸色深遠:“迦摩,或者說天魔王波旬,我很好奇,你的心中有情感嗎?”
“……”
此言一出,迦摩頓時閉上了嘴,臉上活靈活現的神情也消失不見,整個人變得淡漠又死寂,半晌,才說道:“我是他化大自在天子,以衆生的樂為樂,以衆生的怒為怒,僅此而已。
”
無形之神,哪裡來的鮮活的感情呢?
那是有形之物才具備的,珍貴的品質。
“迦摩,你不是一個喜歡廢話的人吧?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呢?”蘇凱向後一靠,拍了拍正撅着皮鼓迷糊的赫斯提亞,他突然饒有興趣的說道:“迦摩,你認識這是誰嘛?”
“不認識,但這位禦身有着煊赫的神性,恐怕也是一位女神吧?”
“是的呢~”蘇凱惡趣味的點點頭:“是司掌‘聖火’的女神哦!”
“迦摩,我有點好奇了,你這位無形之神,可能抵抗希臘聖火女神的炙烤?”
赫斯提亞默默地舉起了小手,指尖燃燒着文明之火、開拓之火、生命之火,與破壞神濕婆額頭上第三隻眼中射出的毀滅之火完全不同。
但此時的迦摩,卻也不是那個愛神迦摩,她現在是無形之神迦摩,這作用于無形之物、概念之物上的火焰,正是她的克星。
“迦摩,我的确不能出手,但你不會真以為自己立于不敗之地了吧?”
“……私密馬賽~這位尊貴的大人,請您原諒我!”迦摩滑跪的速度超出了蘇凱的想象,隻是确定了赫斯提亞的聖火會對她造成威脅,迦摩直接就選擇投降了。
或者說這家夥完全沒有什麼道德觀、恥辱觀和忠誠概念,是一個隻忠于自己的人。
好好好,背叛他人是對自己的忠誠,獎勵忠誠蠱一隻!
眼見蘇凱不說話,而是在沉思,迦摩頓時有些着急,她連忙說道:“這位大人,求你放過我吧,他們什麼都會做的!”
“……你這個人,滿腦子隻想着你自己呢!”蘇凱搖了搖頭說道:“我從來沒覺得搞聖杯戰争有意義啊!”
“所以,迦摩,我不需要你做什麼,我隻要取得勝利就好了。
”
蘇凱捏着迦摩的下巴,将那張美豔絕倫的俏臉擡了起來,饒是見慣了美人的蘇凱也不得不承認,這家夥的确有依靠魅力就能令人堕落的能力。
“你可以退場咯,當然,記住一點,你失敗咯,所以,你欠我一個條件,以後時機成熟,我自然會去收取的。
”
在蘇凱的示意下,赫斯提亞高舉着聖火将這位無形之神送回她該去的地方。
戰鬥進行到這個階段,其實已經沒有什麼繼續下去的必要了。
博弈失敗的立香,屬于她的時間已經進入了倒計時。
而且對‘阿賴耶’的了解僅限于表面上的立香,還沒有體會過那種‘臣等正欲死戰,陛下何故先降’的錯愕郁悶感。
阿賴耶對她,對立香的支持,并不是無限的,并不會無底線的,付出一切代價,為立香提供她所需要的一切支持。
阿賴耶會選擇她來作為禦主指揮紅方,是因為她擁有着億萬人中都難以出現的,最稀缺的戰略指揮型才能,可以說是天生就該吃禦主這碗飯的人。
所以阿賴耶選擇把寶押在她的身上,給予立香看似無限的支持,也給了她肆意押注博弈的本錢。
這讓立香産生了錯覺——阿賴耶是可以信任的,阿賴耶和她是一條心的,名為‘人類集體意識’的阿賴耶識,是人理天然的鐵杆盟友。
為了人理的存續,為了赢得這場蘇凱所應允的遊戲,為了日後擊敗蘇凱的可能……
即便到了山窮水盡的境地,立香也沒有放棄獲勝的希望,相信着奇迹的人類會拼盡自身所有的一切,去赢取那微渺到幾乎看不見的勝率。
但是,和人類不同,作為人類集體意識的阿賴耶,并不會有人類那些毫無意義的勇氣、意志和榮譽觀念,她隻會計算得失和概率。
如果概率上能夠赢,那麼阿賴耶絕對不會妥協,盡一切手段去赢取勝利。
而若是概率上無法勝利的可能性很大,那麼阿賴耶絕對不會像是人類一樣求個雖敗猶榮,求一個魚死網破,她會盡可能的保全自己,在費盡一切努力,最終也無法保全之下,阿賴耶也能坦然的被淘汰。
立香的固有技能非常強大,所有消耗也是同樣的強大,這個固有技能的魔力消耗并非是恒定狀态,而是看概率的修改。
阿賴耶或許沒有告訴立香,她已經不想要付出更多的代價、更多的資源,去支持立香赢得這場看不到可能性的戰争。
立香已經沒有了多餘的籌碼,無奈之下,這位人理的禦主隻能親自下場,她使用了EX級别的寶具——「人之理の加護」。
這又是一個光環類寶具,作為人理存續機構·迦勒底最優秀的禦主,藤丸立香所有的固有技能、寶具,幾乎都是大範圍光環類統帥技能。
這個技能不僅可以大幅度壓制敵對方英靈的全體屬性,剝奪對方部分傳說度,還能夠讓己方英靈重現生前水準的實力。
要知道‘職階’這種東西對于英靈而言就是一種束縛和限制,比如一個人就是一場聖杯戰争的阿爾托莉雅,聖杯戰争的七種職階都可以适配,但是這七種職階的從者加起來也不如生前的騎士王阿爾托莉雅強大。
更别提還有神靈降格劣化為英靈的從者,實力更是被極度削弱。
“啧~尼祿,這狡詐的獸,如果不是她幹擾了我,現在騎士王已經退場了……”
哪怕隻是差幾個呼吸的時間,但局勢已然惡劣到自己都需要拼命的地步了。
立香有些懊惱,她還是太年輕了,對比這些将名字銘刻在人類史,無論是否為善名,都已經名傳千古的人傑,她還是有些曆練不足。
哪怕她的意志足夠堅定,她的決心足夠果斷,但人類正是這種生物,需要不斷地犯錯、不斷地改正從而變得更加強大、更加無解的生物。
即便是蘇凱,他也依舊還是會錯、還是會需要在發現錯誤之後進行改正。
不管模拟多少次,蘇凱都能夠重新獲得新的感悟與體驗,重新修正自己的行為和理念……
讓自己,更加完美。
他是如此,藤丸立香自然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