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耶稣最後的祝福,凱拉爾皺了皺眉,心中浮現出了很多想法。
這個祝福,聽上去可不太妙啊……
耶稣基督,你到底想對我說什麼?
隻是,現在的凱拉爾已經沒有時間去考慮那些了,因為面前的羅馬皇帝,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
耶稣基督,聖子歸天。
此即再現公元33年的神話,接下來,再也沒有了全知之主的庇護,隻能由凱拉爾獨自面對已經完成全部之理,化作啟示錄之獸的羅馬皇帝。
那呼之欲出的堕落和撲面而來的淫靡令他十分不适,但是凱拉爾知道,這并非是尼祿在勾引他,隻是作為「巴比倫的大淫婦」,勾引地上一切的列王行淫,第一個吹響末日号角的大紅龍……
她僅僅隻是站在面前,就已經彙聚了世間一切的人之欲望。
但是,隻要作為人類,卻又能夠下意識在心中感受到她的恐怖之處,這種矛盾和違和的美,簡直令人發狂!
任何人的目光落到她身上,就會情不自禁被勾起全部的、負面的、醜陋的欲望。
可若是人類真的沉浸在這非人之物的絕美之上,靈魂一定會被她所捕捉,最終成為大審判下焚燒殆盡的殘渣。
“麻煩的家夥終于退場了,現在是我們的回合了,後輩!”
尼祿皇帝拿出了原初之火,看向凱拉爾笑道:“被那卑賤的木匠之子,自稱彌賽亞之人所寄予厚望的後輩哦,你又該如何從餘的手中逃離呢?”
“若是毀滅了你的國家,審判了你的王,便無人可以阻止餘對人類的大審判了吧?”
凱拉爾輕歎一聲,從腰間抽出一把平平無奇的無鋒劍,說道:“羅馬的獸,你必定無法做到,因為我會阻止你啊。
”
“大言不慚!”
尼祿的豎瞳閃過一絲暴虐,作為曆史上臭名昭著的暴君,尼祿皇帝自然不是什麼好脾氣的皇帝,尤其是她那頭疼的宿疾,在儀式完成之後,似乎變得更加嚴重了。
那種難受的感覺,甚至讓尼祿恨不得拿一把鋸子将自己的頭顱鋸開,再攪動攪動腦漿,好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在折磨自己。
頭越來越痛,尼祿的耐心也在這種難以忍耐的劇烈折磨下消失殆盡,她不再有‘雄辯’的興趣,而是選擇用更為簡潔,也是人類都可以聽懂的語言。
尼祿揮舞着原初之火,大笑着說道:“異邦的野蠻人呦,接住了,此乃,羅馬帝國的一擊!”
是的,羅馬帝國的一擊。
那把原初之火上面,正綻放着令人肉眼無法直視的榮耀之光,不夠資格的人,僅僅是看上一眼,就會被這璀璨的威光刺破雙眼永久性的失明。
這就是全部的羅馬帝國,這就是此時的尼祿皇帝!
此時的原初之火上,展現的并非是尼祿一個人的魔力,正如同建立在曾經羅馬最高處的萬神殿,此時尼祿手中,那已經被獸之權能污濁的原初之火,綻放的俨然是萬神的威光。
這一擊,就等同于羅馬萬神的一擊,就等同于羅馬全部的皇帝、全部的英雄、全部的公民共同發出的一擊。
過去的萬神殿之威光籠罩劍身,未來的十字教之神權淬煉鋒芒……
這是絕對強大的一擊,世間的一切,幾乎都無法抵擋這可怕的一擊!
這一擊,幾乎打破了凱拉爾的上限。
這使得凱拉爾遭受了平生以來,最為恐怖、最為嚴重的傷勢。
但凱拉爾,畢竟也是跨越至無法觀測級别的EX強者,他最終還是扛了下來,隻是損耗相當嚴重,身上的Geis紋身都變得黯淡了許多。
隻聽‘咔嚓’一聲輕響,卻不是尼祿手中的原初之火發出的聲音。
隻見凱拉爾的劍被斬斷,這還是他第一次被人斬斷兵器,他摸了摸身上隐約出現的,宛如瓷器一般的裂痕,發自内心的贊歎道:“真強啊,羅馬皇帝,你這樣的怪物,完全體的獸,真不知道除了我以外,還有誰才能擊敗你?”
是的,即便如此,事到如今,凱拉爾依舊認為自己足以擊敗這可怕的獸。
救世主的權能在此刻發揮作用,也正是那堪比一個星球般強大的力量,那純粹至臻的祝福,使得凱拉爾才能夠勉強接下尼祿的一擊,而不是如匈人王一樣被羅馬帝國的厚重直接鎮壓。
但凱拉爾自己心知肚明,救世主的饋贈僅僅隻是用來恢複傷勢,打消耗戰,并不足以擊敗這可怕的獸,同時這也是對救世主的饋贈最低級的利用方式。
消耗戰?
誰又能耗得過剛剛才審判了耶稣基督,完成全部之理,化作大審判的啟示錄之獸呢?
尼祿曾吞噬了匈人王阿蒂拉,并且以獸的反轉特質,将對方毀滅文明化作魔力的能力反轉,改變為對文明程度不及羅馬的野蠻人的絕對壓制。
這個文明判定,是全民族、全國家,而不是個人的文明程度。
凱拉爾的種族乃是不列颠的凱爾特人,即便他的文明程度超越任何古代文明,但是和大衆凱爾特人一平均,就約等于野蠻人了。
凱拉爾知道,以現在自己的實力,無法直面尼祿這樣可怕的獸。
這是他第二次面對如此可怕的生死危機,而尼祿一個人,同樣也遠勝于七萬昂撒人帶給凱拉爾的壓力。
凱拉爾摩挲着手背上的Geis令咒,最終下定了決心:“獸啊,羅馬皇帝……我凱拉爾以絕對的自我,即便舍棄生命,即便燃燒靈魂……吾也要立下更為、更為可怕的誓言!”
“我必将愛着全人類,無分貴賤高低愛着所有的人類,于此,吾必将獲得拯救人類的力量!”
“下一擊,吾必将粉碎天地!”
“呵呵~沒有兵器的伱,談何粉碎天地?”尼祿皇帝卻是雙手叉在纖細的小腰上,大聲嘲笑道:“孱弱的後輩,若你明悟了自身的理,洞悉了自身虛僞的表象,或許才有資格站在餘的面前大言不慚!”
“我的劍,從來都在手上。
”
凱拉爾伸出手來,輕輕一握,一把精緻好看的無鋒劍頓時出現在手中,這把劍看起來與之前那把沒什麼兩樣,但卻天然帶有着令尼祿都不自覺正視的力量。
這是凱拉爾教化昂撒人的真理之劍·「止戈的無鋒劍」,被他交給摩根保管,而摩根也一直都貼身保管這把劍,等候凱拉爾随時使用。
可凱拉爾真的想要這把劍,根本不需要對摩根說,因為這把随他一同滿載榮譽的聖劍,從來都在凱拉爾的手中。
與此同時,遠在不列颠的摩根突然感覺心口一空,手中正在書寫的筆不自覺的折斷,她下意識的去摸凱拉爾贈予她的寶劍,結果卻是摸了一個空。
沒有人能在摩根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将她貼身保管之物拿走。
故而,摩根瞬間便明白了一切,這一定是凱拉爾遇到了危險,迫不得已才将自己的聖劍召喚而去。
“凱,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摩根忍不住輕捂胸口,滿是擔憂的自語道:“你在歐羅巴,究竟遇到了什麼?”
——
強者皆有不凡的靈覺,尼祿對自己的直覺非常相信,于是乎,她順從着自己的心,退了一步。
我沒必要和這野蠻人硬拼!
下一刻,就見凱拉爾高高的舉起了無鋒劍,卻是用劍脊的方向對準尼祿,下一刻,一道足以将天地分割的巨大破壞性光波擊向尼祿。
所謂返璞歸真,任何聖劍到了最終階段,都是要放光炮的。
尼祿的雙眸倒映着這可怕的一擊,面對凱拉爾的攻擊,驕傲的羅馬皇帝再也無法像是質問阿蒂拉那樣,得意的質問凱拉爾,這一擊能否能夠撼動五百萬平方公裡的羅馬帝國。
便如凱拉爾所言,這一擊必然粉碎天地!
這一擊,必然是能夠與獸抗衡,甚至是壓倒惡獸的一擊。
尼祿畏懼了,一旦畏懼,心中便開始出現猶豫,信心也開始搖晃,面對這一擊,尼祿下意識的開始展現出了從未有過的防禦姿态。
她将原初之火架在胸前,萬神的威光和十字教的神權閃爍,啟示錄之獸的權能、遊星尖兵的特性等等……
全部加持于身前!
尼祿皇帝似是自我安慰一般的說道:“沒事,餘是羅馬帝國的桂冠,是羅馬帝國最璀璨的明珠,如此瑰麗的寶石不能沾上任何灰塵,更不能出現裂痕……”
“餘才不是怕了他,隻是沒有必要硬碰硬,先忍他一手!”
凱拉爾這一擊看似毀天滅地,但卻對地上的一切都秋毫無犯,光波的鋒芒所過之處,連一塊小石子、一顆脆弱的小草都沒有被破壞,仿佛這足以撼動羅馬帝國的一擊,隻是拂面而過的清風。
唯有直面這一擊的尼祿有苦難言,便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她的頭疼愈演愈烈,這伴随終身的宿疾,就如同她那惡毒的母後,總是要在最關鍵的時候影響她。
尼祿翠色的雙眸此時已經一片猩紅,愈演愈烈的頭疾讓她恨不得用頭撞擊天柱,事實上她也的确這麼做了。
尼祿手中疊加了諸多權能的原初之火在剛剛接觸的瞬間,就被這粉碎天地的一擊斬斷,這一擊的餘波,依舊勢頭不減的朝着尼祿砍去……
而在這種時候,被頭痛折磨的失去理智的尼祿,直接選擇用腦袋迎上了凱拉爾這一擊。
大音希聲、大象無形。
兩股能級恐怖的攻擊碰撞,天地為之失聲。
凱拉爾這一擊耗盡了一切,為此甚至發下了更加可怕的兼愛誡律,他将所得到的力量也盡付與這一擊之中,凱拉爾已經脫力了,但他這一擊依舊沒能對完整的啟示錄之獸,尼祿皇帝造成決定性的打擊。
凱拉爾轉身就戰略性轉移,他将所剩無幾的魔力壓榨出來,灌輸進胯下的神代駿馬體内,坐騎仿佛也知道主人的心思,化作一道流光開始流星般的奔跑。
而此時,尼祿也已經完整的接下了這毀天滅地的一擊。
凱拉爾最後回身望了一眼這位此生僅有的大敵,兩人的眼神碰撞,凱拉爾喃喃自語道:“還不是時候,尼祿皇帝,羅馬的獸……”
“這一戰就暫時押後吧,日後,我必然會給予你一個真正的交代。
”
已經恢複了理智的尼祿,從凱拉爾的眼神中準确的捕捉到了這一點,雙方雖是不死不休的大敵,但卻僅以眼神交流,就能知道對方心中所想,這是一種不言而喻的默契。
她的額頭上緩緩流出一絲鮮血,使得魅力本就完美無瑕的羅馬皇帝更添一絲凄慘的美感,尼祿緩緩擦去這絲鮮血,與此同時,隻聽撕拉一聲,她身上的禮服,竟是直接從正中間開裂……
尼祿開裂的禮服一左一右、一東一西,如命運一般,印證了羅馬帝國的下場。
若是凱拉爾還留在這,一定能看到這白光光、肉緻緻的人間絕景。
但很可惜,兩人交戰之地,方圓幾十裡都沒有一個活人,這絕色的美景隻能落得無人欣賞的結局。
“好可怕的一擊,即便是羅馬(餘),都難以抵擋這一擊,這世上竟還有如此可怕的強者?”
尼祿的豎瞳眸光流轉,冰冷的臉上竟然忽的露出了一絲笑意:“呵呵~凱拉爾,你是叫做凱拉爾對麼……餘(羅馬)記住你了,無論你跑到天涯海角,餘(羅馬)都不會放過你。
”
“汝撕裂了餘的禮服,踐踏了羅馬帝國的榮譽,餘以羅馬帝國千年的榮光起誓,凱拉爾,餘定要将你審判!”
下一刻,審判羅馬的魔力開始流入到尼祿的體内,凱拉爾對她造成的傷勢快速愈合。
這樣詭異可怕的恢複力,凱拉爾目前還是束手無策,所以這才暫時撤退另尋他法。
尼祿皇帝流出的鮮血仿佛有着自我的意志,滴落在地上後開始扭曲、變形,這滴鮮血的形體無時不刻都在變化,有的時候聖潔如神,有的時候污穢如魔,既像是威嚴的皇帝,又像是普通的公民。
尼祿輕輕招手,這滴鮮血如同一滴水珠落入大海,融入到尼祿的身體之中,下一刻,禮服再度粘合在一起,看上去沒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