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尖叫聲:“小人願降!”
徐渭歎道:“謀逆……這事兒的味兒可就變了。
”
謀逆和謀殺是兩碼事,牽扯到謀逆,這些豪強家主不會有一人幸免。
孫不同獰笑道:“從他們伏擊官兵開始,就注定了這個結局。
”
嘭!
正處于絕望中的十餘豪強聽到撞擊聲,齊齊起身看向大門處。
“認罪吧?”有人說道。
“事已至此,奈何!”
“罷了,認罪,”
楊柏歎息一聲,“也好。
”,他突然笑了起來,“就算是把咱們抓到京師去,南方在京師為官的多不勝數,有那些人緩頰,咱們最多也就是流放罷了。
”
衆人不禁都笑了起來。
“流放,那不就是換個地方吃喝玩樂嗎?”
“哈哈哈哈!”
猖狂笑聲中,大門被撞開。
“楊氏謀逆!”
呼喊聲中,楊柏面色劇變,“蔣慶之好狠,别反抗,跪下,跪下!”
數十軍士沖了進來。
為首的便是孫重樓。
“小人認罪!”
楊柏舉起手高呼。
刀光閃過,人頭落在地上依舊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
孫重樓獰笑道:“楊柏等人負隅頑抗,殺!”
“不!”
豪強們尖叫起來,連滾帶爬想躲避,可随即就被淹沒在刀光中。
楊昌河等人被關押在府衙中,等待一一問訊。
“楊柏上次說,京師那邊不少人在翹首以盼,就算是事敗了,也會成為天下士林的英雄。
哪怕是被流放,依舊能流芳千古。
當下乃是我儒家的天下,就如同楊慎,雖被發配充軍,可在雲南卻宛若貴公子,依舊錦衣玉食。
府尊何苦低頭,為此得罪了天下士林……”
黃靖歎息。
楊昌河閉着眼,“當年老夫也曾躊躇滿志,想為這個天下做些什麼。
可一入宦海便不斷遭遇打擊。
滿腔熱血漸漸化為冰水。
如今幡然醒悟尚且不遲。
至于所謂的錦衣玉食……”
楊昌河看了黃靖一眼,“你可聽聞過太原城外的京觀?”
黃靖點頭,楊昌河說道:“蔣慶之出手果決,他此次來蘇州府,不但要查清此事,更是要藉此打擊南方士大夫的銳氣。
老夫敢打賭,楊柏等人必然會成為他殺雞儆猴的那隻雞!”
“他怎敢……”
這時外面有官吏走過,隻聽有惶然的聲音傳來。
“……楊柏等人謀逆,十餘豪強家主盡數被斬殺,如今頭顱就懸挂在府衙之外。
好慘!”
黃靖的身體搖晃了一下,“謀逆……不可能!楊柏等人家丁盡數被蔣慶之滅了,他哪來的膽子謀逆?”
楊昌河森然道:“他們都敢截殺官兵,謀逆,有何不敢?”
看着黃靖頹然癱坐,楊昌河笑道:“儒墨大戰,儒墨大戰,蘇州府便是沙場。
天下士林人人都以為這位伯爺會一敗塗地。
可沒想他卻在蘇州府結結實實的抽了儒家一巴掌,痛快,痛快啊!哈哈哈哈!”
“瘋了!瘋了!”黃靖踉踉跄跄的回頭,“都特麼的瘋了!一群瘋子!這個大明……瘋了!哈哈哈哈!”
從人頭挂在蘇州府府衙外的那一刻開始,消息就轟然往周邊傳播。
“要快!”
蔣慶之駐地大門外,徐渭交代道:“每到一處就大聲叫喊,楊氏與蘇州府勾結,故作神罰迹象,實則是想激起民怒,意圖謀逆……”
“是!”
百餘軍士将分為數十隊趕赴各地。
馬蹄聲遠去,孫不同撓頭,“徐先生,伯爺為何要說他們謀逆呢?”
徐渭負手說道:“儒家在蘇州府給咱們挖了個坑,本以為伯爺此行是沖着解決此事而來。
可從一開始,伯爺就沒準備被他們牽着鼻子走。
否則……以伯爺殺伐果斷的性子,怎會與他們虛以委蛇許久?”
孫不同恍然大悟,“難怪。
我就說以伯爺的性子,一到蘇州府就該拿下幾個豪強,用各種手段令他們開口才是。
”
“殺人簡單,大同城外多的是屍骸。
可伯爺要的是殺人誅心!”徐渭輕笑道:“他們挖了個大坑,伯爺反手就把那坑給僞裝了一番,把他們引了進去。
目的是要在南方這個士大夫的根基之地,反手給他們一巴掌。
”
徐渭回身:“這一巴掌要打的他們疼,且無法還手。
要讓天下人知曉,原來墨家做的是利國利民的好事兒,而儒家……不但不做人事,且還處處阻攔。
殺人誅心,殺人誅心,誅的便是儒家那顆僞君子之心!且誅心之後,還得要鞭屍……”
“鞭屍?”
“這些軍士趕到各地去報信,便是一記記巴掌,抽在各地士大夫們的臉上,這就是鞭屍!鞭責楊柏等人的屍骸,給那些人看!”
“伯爺這手段……那些士大夫會如何?”
“伯爺有句話,叫做……無能狂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