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怒火。
他舉起酒杯,“諸位,這一杯酒,為了我等的世代富貴!”
“幹杯!”
……
蔣慶之進城了。
蘇州多良田,且商業發達,帶動各種小經濟蓬勃發展,故而人說蘇松富甲天下。
麥收之後,手中寬裕了些的農戶們湧入城中,逛街的逛街,采買的采買,享受這一年一度的惬意時光。
人頭攢動中,策馬在中間的蔣慶之等人格外顯眼。
“說實話,我雖也是江南出身,可從未想過地方豪強竟大膽如斯。
”徐渭策馬在蔣慶之邊上,唏噓道:“十餘豪強竟敢聚攏數百騎伏擊官兵,膽子之大令人震驚。
不過想來也是狗急跳牆。
”
“那婦人回來之時,便是那些人的末日。
别說是伏擊官兵,此刻但凡給他們機會,他們敢弑君!”
蔣慶之想到了道爺曆史上遭遇的謀殺,不禁歎道:“貪婪是原罪。
”
“人心不知足。
”徐渭說道:“身為士大夫,不但免稅,且還能巧取豪奪,通過放高利貸,以及收納田地人口富甲一方,哪怕是兒孫也能富貴延綿。
可他們依舊不知足,依舊要盤剝地方,弄的天怨人怒。
”
“所以,治國什麼最重要?規矩。
”蔣慶之說道:“當年若是規矩不可撼動,哪來士大夫們免稅的潛規則?”
“是啊!規矩,可規矩的設定者,往往不遵守規矩。
”徐渭憤世嫉俗的性子發作,“那些皇族,那些達官貴人率先不交稅,上行下效,天下士大夫自然會跟着不交稅……這個天下壞就壞在肉食者。
”
“不着急,慢慢來。
”蔣慶之微笑道:“規矩被打破了,也能重新樹立。
且此次要給後世兒孫立個新規矩。
”
“什麼規矩?”徐渭問道。
就在此時,側面突然傳來厲喝,“盾牌!”
這是護衛的聲音,瞬間,蔣慶之的身側就豎起了盾牌。
莫展拔刀,兩個護衛勒馬,擋在蔣慶之身前
徐渭下意識的靠近蔣慶之,拔出長刀,看似威風凜凜,實則這厮的腿都在打顫。
經過無數次操練後,這些反應快若閃電。
叮的一聲,盾牌擋住了一箭,接着數箭襲來,此刻護衛們早已展開了陣型,把蔣慶之圍在中間。
就在此時,隻聽有護衛喊道:“有弩弓!”
與此同時,蔣慶之心中不禁一冷。
弓弩是大殺器,在京師誰家敢私藏?一旦被發現就是死罪。
蔣慶之下意識的低頭,隻聽外圍護衛慘呼一聲,有人落馬,蔣慶之右側就露出了破綻。
孫重樓正在沖着右側狂奔,右側臨街二樓窗戶大開,三個箭手中,一人低頭上弦,兩人正端着弩弓沖着蔣慶之瞄準。
“少爺,下馬!”孫重樓怒吼一聲,整個人不顧一切的沖過去。
他甚至丢棄了長刀,這是想用自己作為誘餌,誘使對方沖着自己放箭。
可那兩個箭手卻不為所動,手一松……
蔣慶之正在下馬,一箭從他的頭頂上飛掠而過,可第二箭卻沖着他的胸腹而來。
“伯爺!”徐渭徒勞的伸出長刀,想去阻攔。
一個身影擋在了蔣慶之右側。
噗!
這人中箭,踉踉跄跄的後退,直至撞到了蔣慶之。
“莫展!”蔣慶之扶住了肩頭中箭的莫展,大怒,“石頭,屠光他們!”
“得令!”聽到自家少爺聲音中氣十足,怒不可遏,孫重樓大喜,飛撲到樓下,腳下踩住了擺在外面的案幾,猛地發力,人就騰空而起。
半空中,他伸手抓住了窗戶邊緣,一個箭手丢棄弩弓,拔刀沖着他的手砍去。
孫重樓腰腹發力,松開手,整個人撲進房間。
隻聽一聲慘嚎,接着孫重樓躍起來,右手捏住了一個箭手的手臂,發力就把他往牆壁上砸。
慘呼聲中,箭手的臉被拍成了平闆。
孫重樓再度把他拉過來,最後剩下的一個箭手本拔刀想來助戰,見孫重樓拎着同伴恍若燈草,不禁肝膽欲裂,發聲喊,竟想跳窗而逃。
他甯可摔斷腿,也不願直面孫重樓這等兇人。
“還想跑?”孫重樓抓緊手中箭手的手臂,奮力往前砸去。
剛跳出窗外的箭手被同伴重重的撞飛,二人前後落地,前面一個箭手腦漿迸裂,另一個被孫重樓兩度當做人形兵器使喚的箭手,此刻幾乎看不出人型來了。
孫重樓探頭出來看着長街,那兇光畢露的目光,令不少人驚呼出聲。
“還有誰?”
孫重樓的咆哮聲中,幾個官員姗姗來遲,“伯爺,小人……嗷!”
蔣慶之一馬鞭抽的領頭的黃靖慘呼一聲,然後冷冷的道:“不死不休嗎?那就等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