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慶之年輕時看書頗多,各種書都看。
看到漢唐時,不禁為彼時的中原感到驕傲,為身為漢兒而驕傲。
可漢之後便是司馬氏的晉,同為漢兒,為何到晉就成了軟腳蟹?
而到了前宋,中原孱弱到了令人痛心疾首的地步。
大明開國時好一些,但到了中後期,沿海被一群下海的農人弄的一團糟,北方被異族打的滿地找牙……
這個中原,這些漢兒怎麼了?
年輕的蔣慶之發出了疑問。
他不解。
随後遠去南美,他在槍林彈雨中偶爾也會想到這個問題。
近代也是中原最為孱弱的時代,可随後卻能痛打多國聯軍,證明你爹依舊是你爹,熱兵器時代漢兒依舊能雄踞當世。
這是為何?
到了大明後,他在南方看到了奴隸般的軍隊,看到了貪婪而無能的将領。
在京師,他看到了連看門狗都不如的京衛,看到了鍍金的将領。
在九邊,他看到了畏敵如虎的将領,看到了畏畏縮縮的将士……
他們缺了什麼?
蔣慶之在厮殺中思索,觀察。
當他帶着虎贲左衛一次次擊敗對手,當他聽到對手稱呼他為殺神後,一切都明白了。
人還是那些人,但缺了一樣東西!
“勇氣!”
蔣慶之看着對方陣列中沖出一隊騎兵,莽瑞體敏銳發現了雙方氣勢在逆轉,于是派出騎兵來壓制。
“出五百騎!”蔣慶之吩咐道。
“伯爺,對方千餘騎啊!”譚元大驚。
“本伯說過,一漢當五胡!”蔣慶之說道。
五百騎兵沖出陣列,雙方在左側展開厮殺。
虎贲左衛的騎兵排着整齊的陣列沖了過去。
他們平端着長槍,對手也是如此。
“殺!”
雙方前面的騎兵被長槍穿透,看似勢均力敵,但當第二排明軍沖出來後,局勢就變了。
明軍騎兵利用第一波人馬阻攔的時機,從縫隙中鑽了進去,接着利用一個個同袍用鮮血沖殺出來的小口子,以小股騎兵穿鑿深入,當第一個被擴大的口子出現後,後續騎兵毫不猶豫的湧了過來。
他們的戰法熟練的仿佛操練過無數次。
哪怕前方是一排排長槍,他們依舊視而不見,勇敢的和對手互相穿透……
“這才是漢兒!”蔣慶之輕聲道。
口子被擴大了,明軍騎兵沖進去,就如同是熱鍋鏟舀豬油般的輕松分割着對手。
當第一個敵軍策馬掉頭時,蔣慶之輕蔑道:“莽瑞體就這手段?”
“萬勝!”前方有長槍高高舉起,上面挑着一顆人頭。
“國主,騎兵敗了。
”
莽瑞體看到了,他冷冷道:“果然是蔣慶之,象兵出擊!”
他本想用步卒打開通道,随後用象兵給蔣慶之最後一擊,如此最是穩妥。
但戰局發展到現在,他兩度出手都收效甚微,第二次更是在衆目睽睽之下,千餘騎兵竟被對手五百騎打的滿地找牙。
士氣跌落的厲害,他若是不能逆轉氣勢,蔣慶之手中還握有五百騎,一旦出擊……
敵軍後面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那些将士回頭,見到象兵出動,不禁歡呼起來。
明軍也聽到了歡呼聲,有人喊道:“是象兵!”
譚元面色嚴峻,“伯爺,這是緬人的殺手锏。
且莽瑞體還在大象身上披甲,如今更難破之!”
沉重的腳步聲不斷接近。
那些敵軍在将領的呼喊下讓開了通道,歡呼着,雀躍着,看着大象緩慢接近……
坐在上面的象兵們熟練的操縱着。
他們大聲吆喝,或是拍打大象發出指令。
雲南本地官兵面色大變,而虎贲左衛的将士看似平靜,可面色慘白。
許多人是第一次見到大象,看着恍若洪荒巨獸般的敵人正在逼近,怎麼應對?
放箭?
别逗了,那巨獸看着皮糙肉厚,而且還披甲。
難道要用肉軀去沖殺嗎?
勇氣他們不缺,但面對未知對手的緊張卻無法消除。
“伯爺,退吧!”譚元建言撤退,反正今日勝了一戰,回去慢慢商議如何對付象兵也不遲。
蔣慶之笑了笑,“石頭!”
“在!”
孫重樓和護衛們來了,每個人手中都拿着一筒碩大的東西。
蔣慶之指着前方,“給它們一個驚喜。
”
“得令!”孫重樓歡喜的帶着護衛們沖到了前方。
“準備點火!”
而在對面,東籲君臣見明軍并未有什麼應對,不禁喜上眉梢。
“國主,明軍竟然呆住了,哈哈哈哈!”
“我就說面對象兵他們必然束手無策,國主,進攻吧!”
莽瑞體心中一松,淡淡的道:“全軍壓上,告訴勇士們,斬殺蔣慶之或是活擒此人,當為首功,重賞!”
“國主有令,全軍進攻!”
傳令兵們在陣列之間疾馳呼喊,“擒獲或是斬殺蔣慶之者,當為首功,重賞!”
敵軍陣中爆發出了歡呼,接着傾巢出動。
而明軍那邊,将士們面色鐵青,但軍令如山,蔣慶之并未下令撤離,所有人都在堅持着。
敵軍順勢發動了反撲,攻勢如潮。
他們特地預留了大象沖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