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朝弼在等候。
“沐氏那邊咱們有人在盯着,楊啟的人圍着那個宅子,沐紹甯等人隻要不蠢,必然不敢出頭。
事後都督把他們叫來,蔣慶之的屍骸往堂前一丢,大夥兒都是同夥,那些人百口莫辯之下,隻能上了都督這條船。
”
鄧輝神采飛揚的道。
沐朝弼在燭光下同樣精神奕奕,“令咱們的人準備,一旦楊啟那邊開始洗劫城中便出動,驅逐他們。
”
江順問道:“若是他們殺紅了眼……”
沐朝弼閉上眼,“給他們一個時辰,足以酬功了。
一個時辰之後不走,那便留下來。
”
“是。
”江順行禮,準備去親自交代此事。
沐朝弼微笑看着他走出去,對衆人說道:“江順有名将之姿,假以時日,定然能名揚天下!”
這話裡隐晦的表達了沐朝弼的雄心壯志。
衆人精神一振,心想江順能成名将,我等也能成為名臣不是。
這便是站隊成功的好處,也叫做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就在衆人歡喜時,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去而複返的江順面色劇變,看不到半點泰山崩于前而不驚的名将風範。
“可是不妥?”沐朝弼問道。
江順面色慘淡,“都督……”
“都督!”
随着這聲尖叫,一個将領沖了進來。
“這不是盯着蔣慶之駐地的馬順嗎?”有人驚呼。
馬順渾身大汗,喘息道:“都督,敗了,楊啟敗了……”
“什麼?”沐朝弼霍然起身:“五千對一千,且有心算無心,楊啟怎會敗了?”
将領說道:“蔣慶之早有準備,就在楊啟得意洋洋時,以騎兵突擊,猬集的土兵猝不及防,無法應變……被蔣慶之擊敗。
”
大堂内隻聞将領的喘息聲,不知過了多久,沐朝弼厲喝,“蔣慶之這是想滅了我沐氏,集結,集結!”
國公府今夜有八百精銳在,這是沐朝弼用來提防楊啟的手段。
國公府圍牆高大堅實,八百精銳隻需堅守半個時辰,城中駐軍趕到,内外夾擊之下,楊啟必敗。
不得不說,沐朝弼把什麼都算到了。
“都督!”
一個軍士沖了進來,面色惶然。
衆人止步,所有人都在期盼着好消息。
所謂時來天地皆同力,當倒黴時,倒黴事也是一件接着一件。
“楊啟所部突襲虎贲左衛駐地,虎贲左衛早有準備,伏兵盡出,土兵大敗。
”
張乾面色鐵青,“楊啟所部敗了,蔣慶之必然會徹底和都督撕破臉。
都督,國公府是蔣慶之的下一個目标。
”
“蔣慶之擊敗楊啟所部,麾下損失必然也不少。
”沐朝弼冷笑,“此刻他人疲馬倦,且手中再無預備隊。
而我麾下八百精銳卻養精蓄銳。
告訴他們,此戰獲勝,每人賞賜三百貫。
出擊,出擊!”
沐氏有錢,執掌雲南多年,府庫中的錢财堆積如山。
三百貫能讓一個普通人變成亡命徒,那八百精銳聞訊都高呼了起來,誓言要為沐朝弼效死。
沐朝弼帶着八百精銳沖出了國公府。
張乾在後面,對留守的鄧輝交代道:“沐氏族人若是來國公府隻管扣下,若是楊啟潰兵前來,盡數斬殺了,萬萬不可收留。
”
“放心,我有數!”鄧輝突然面色一變,“什麼聲音?”
張乾蹙眉,微微側着臉……
腳步聲恍若驚雷,突然在右側傳來。
剛準備令麾下整隊的沐朝弼回頭。
前方長街的十字路口右側,突然沖出來一隊人。
這些人身着各種衣裳,手中拿着的卻都是貨真價實的制式兵器。
他們急奔而來,看到國公府前剛開始集結的八百軍士後,為首的男子笑道:“我杜賀果然運氣不錯。
”
鄧輝負責京師消息彙總,聞聲面色大變,“都督,是顯章侯杜賀!”
顯章侯杜賀和蔣慶之開賭慘敗,本來是件慘事兒,可架不住他有個好娘子,把慘事兒變成了好事。
從那次之後,杜賀就成了蔣慶之的鐵杆心腹。
杜賀不該出現在此地,而跟着他的五百人,不想而知,定然是蔣慶之為沐朝弼準備的奇兵。
“這是蔣慶之的奇兵!”有人驚呼。
“殺!”
杜賀舉刀高呼,雙眼放光。
他一直想從軍立功,但卻尋不到機會。
此次蔣慶之讓他帶着五百精銳,分散扮作是各種人等潛入昆明待命。
就在今日下午,蔣慶之令人通知他準備動手。
——堵住沐朝弼便是大功!
這是莫展當時傳達的話。
而前方國公府前,那個驚愕的男子不就是沐朝弼嗎?
長威伯果然是我老杜的貼心人呐!
“殺!”杜賀狂喜沖了上去。
“出擊!”江順喊道,他同樣率先沖了過去。
铛!
杜賀擋住了江順一刀,低頭一撞……這是市井打架的招數,卻格外有用,江順踉踉跄跄的往後退去。
杜賀緊追不舍,而那五百人此刻組成鋒矢陣,沖向了沐朝弼。
“保護都督!”
那八百人的陣型瞬間散開。
五百人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