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來自于松木良子家。
作為倭國小豪族,松木家也養了幾個刺客,也就是後世演繹成什麼忍者的前身。
“煙霧彈呢?”
“隐身術呢?”
硝煙中,蔣慶之納悶的看着刺客捂着胸口踉踉跄跄後退。
莫展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茅房外面,沒等他出手,刺客就跌倒在地上。
“好臭!”
茅房的房梁上,孫重樓捂着鼻子叫嚷着。
他跳了下來,好奇的看着躺在地上,胸口起伏不斷的刺客,“這便是少爺說的忍者?”
孫重樓粗暴的來了一次搜身,很失望的看着兩個飯團,“少爺,沒你說的那些東西。
”
“那個啥……興許是我記錯了。
”
蔣慶之看着手中的土制手槍,唏噓道:“老子也算是有了保命神器了。
”
但哪怕是燧發手槍,依舊問題不少,比如說除非提早裝彈,否則遭遇緊急情況時還不如一根棍子管用。
但有個辦法,那便是每日裝一發。
火藥會受潮,第二天更換就是。
蔣慶之找到了解決之道,心情大好。
莫展叫來了負責盯着那些士紳的十餘軍士,讓他們辨認刺客的身份。
“是跟着曹晉來的随從。
”
“曹晉?”
“我認得。
”孫重樓說道:“少爺,就是先前吹捧你最厲害的那個。
”
艹!
蔣慶之想起來了,那人就坐在自己斜對面。
“蔣慶之還沒回來。
”
曹晉低聲道。
“定然是得手了。
”黃铎眼中有掩飾不住的得意。
“讓他們傳信号?”
“再等等。
”
“老夫有些迫不及待了。
”
“你不是要去南京嗎?六朝古都,夫子廟,秦淮河……讓人樂不思蜀。
”
“難道我海門衛的清修寺,東山不好嗎?”
“有人來了。
”
二人坐好,互相舉杯,做出飲酒的姿态。
這時陳堡過來說道:“伯爺不勝酒力,讓你等自便。
”
陳勃剛想舉杯主持,就見一個士紳起身,“如此我等便告辭了。
”
“告辭了。
”
陳勃舉着酒杯尴尬的站在那裡。
蔣慶之不在,誰特麼有功夫去應酬一個武人!
曹晉二人并肩而行,剛走不遠,幾個軍士出現在了他們身前。
陳堡笑吟吟的道:“二位先生且慢。
”
曹晉一怔,“不知何事?”
陳堡說道:“方才兄弟們搬運那些勞軍物資,發現有一壇銅錢,不知是二位先生誰弄錯了,還請去看看。
”
曹晉和黃铎面面相觑,黃铎眸子裡突然閃過一抹懼色,曹晉感受到了,他強笑道:“老夫……老夫……是他們脅迫的,是他們脅迫的……”
二人帶到了後面,蔣慶之坐在屋檐下喝茶,身邊孫重樓把玩着幾個漂亮的海螺,其中一個比他的手還大。
噗通!
曹晉跪下。
黃铎本想咬死不認,見狀無奈跟着跪下。
蔣慶之抖抖煙灰,“刺殺這等手段本伯并不意外,本伯隻想問問,你二人勾結倭寇,殘害鄉鄰……就不愧疚,晚上不會做噩夢嗎?”
前世他看電影電視,每當看到那些漢奸時,總會猜測這些人是如何想的。
曹晉低着頭,“小人……為了錢财。
”
“錢不夠用?”徐渭問道。
“夠。
”
黃铎慘笑道:“可誰嫌棄錢多呢!”
曹晉的身體在顫抖,“小人也會做噩夢,可自從為倭寇帶了一次路,銷了一次贓之後,小人就……難以自拔。
”
“沒本錢的買賣,做一次就是白賺,小人嘗到了甜頭,就一發不可收拾。
偶爾小人也會想着那些死難的鄉鄰。
剛開始還有些内疚,可後來……後來小人覺着,那些人和小人沒半文錢關系,死就死了……”
蔣慶之看着黃铎,“你呢?”
黃铎擡頭,從容道:“既然被發現了,想來我二人難逃一死,那就殺了便是,何必問這些。
”
“我最喜這等硬漢。
”蔣慶之贊道,“來人,給這位硬漢上刑。
”
隻是一分鐘,黃铎就尿了,“小人願意交代,小人眼中隻有錢,隻有錢呐!”
“所以為了錢,你特麼的就敢帶着倭寇洗劫鄉裡,看着那些倭寇殘殺百姓而竊喜?”蔣慶之咆哮道:“上酷刑,給本伯弄死他!”
“啊!”
慘嚎聲中,曹晉癱坐在地上,水迹從褲裆那裡蔓延開來,在小腿處成了小溪……
傍晚,夕陽下。
數十大小船隻出現在了椒江入海口附近。
張鈞就在距離松木良子不遠處,他死死地盯着山内二郎。
正是此人帶着倭寇血洗了他所在的村子,他的一家子盡數被殺,唯有他當時在姨夫家逃過一死,因身着儒衫被倭寇們帶了回來。
天邊落日餘晖,整個椒江看着金碧輝煌。
夜色降臨,松木良子令衆人吃幹糧。
張鈞貪婪的吃着飯團,他悄然拿出了一塊肉幹,這是上次登岸時買的。
他需要力氣。
有力氣才能殺人。
他用力咀嚼着肉幹,不知何時淚流滿面。
岸邊突然有火把亮起,左右各自搖晃了三下,随即熄滅。
“好!曹晉他們得手了。
”
山内二郎興奮的道:“首領,該動手了。
”
“内應會打開城門,随後掩殺進去,記住。
殺進去後不要停留,直奔指揮使衙門,把明軍将領一網打盡。
”
因為無子,松木良子從小就被當做是男孩子養大,一舉一動都很男人相仿,唯有嗓音尖利,這一點無法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