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壯。
”
“說是在北邊和異族厮殺的精銳。
”
“哎!說起來那位長威伯和咱們這裡倒是有緣!”
“什麼緣?”
“這位貴人當初曾犯事,發配我台州府,半路卻被赦免……”“咦!那還真是如此。
”
大堂内,蔣慶之正在聽取陳勃的介紹。
“松木良子此人狠毒,她的麾下殺戮頗多,且狡黠。
”陳勃指着地圖,“前次臨海那邊集結了六千人馬,準備伏擊她,可半途松木良子卻轉向,導緻功敗垂成……”
倭人狡黠,且狐疑心重……蔣慶之颔首,“她麾下多少人?”
“三五千吧!”陳勃見蔣慶之不滿,有些羞愧的道:“下官無能。
”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連對手的底細都不知曉,如何謀劃?”蔣慶之蹙眉看着諸将,“你等若是我的麾下,都得脫一層皮!”
諸将中有人賠笑,“若是能被伯爺操練教誨,别說是脫一層皮,脫了肉下官都甘之如醴。
”
“是啊!”
“還請伯爺教誨!”
諸将目光熱烈的看着蔣慶之。
陳勃笑道:“咱們在南方也聽聞過北邊的戰局。
俺答部在九邊之外耀武揚威,無人能敵。
伯爺兩度擊敗俺答部的消息傳來,咱們都恨不能插翅飛到北方,跟随伯爺而戰。
”
蔣慶之緩緩看着諸将。
有人谄媚的笑着,有人歡喜的笑着……大部分将領眼中都有期待之色。
沒有天生的弱者,隻有喪失勇氣的懦夫。
軍心可用啊!
蔣慶之說道,“松木良子麾下大半都是大明人,這些人熟知地理人情,知曉官兵部署,乃至于虛實……”
“伯爺,您說他們熟知官兵部署……”一個将領說道:“那不能吧?每一次我等都謹慎再三。
”
“你等可知那些大族和商人與倭寇的關系?”蔣慶之問道。
諸将低頭。
“想瞞着本伯?”蔣慶之淡淡的道:“這是地方醜事,想來臨海那邊叮囑過,不得張揚吧!”
陳勃點頭,“下官羞于提及。
”
但所有人心中都有一個疑問,這位伯爺是如何知曉這些事兒的?
“地方大族與倭寇勾結,他們與官府關系密切,輕而易舉便能獲知官兵動向。
一旦尋到機會,便會令人通風報信,于是倭寇便順勢而來。
有這些大族帶路,他們能輕松劫掠地方。
而你等卻成了瞎子,聾子!”
蔣慶之深吸一口氣,“節操呢?”
唐順之在看着地圖,聞言說道:“節操在利益之前一文不值。
”
蔣慶之點頭,“倭寇的主力乃是大明人,倭寇最大的倚仗乃是大族與商人,也就是說,為禍沿海的所謂倭寇,實則便是大明人!”
從未有人這般推理過,衆人冷汗直冒。
“可台州府多少官兵?”蔣慶之的聲音提高了些,“同為大明人,你等操練多年,而對方不過是剛洗腳上岸的百姓,為何被打的滿地找牙?誰能告訴我?”
他目光轉動,眼中有怒色。
“從北到南,本伯看到的是文恬武嬉。
恬不知恥的文恬武嬉!”
唐順之搖搖頭,知曉蔣慶之這是恨鐵不成鋼,他對徐渭說道:“南京那些人被暖風吹的醺醺然,哪裡會在意這些。
”
南京是失意官員的‘發配地’,在南京為官,不是混日子,就是一心謀劃想調回京師去。
至于地方倭寇作亂,管我等鳥事!
上疏京師,請朝中解決。
諸将被蔣慶之訓斥的低頭不語。
“我來,便是要讓你等脫胎換骨!”蔣慶之負手看着諸将,“從今日起,你等做好脫一層皮的準備。
”
諸将擡頭,竟然是欣喜之色。
一群賤皮子……孫重樓搖頭,覺得這群人會後悔的。
“去校場站着!”蔣慶之指着外面,“除去城頭警戒的人手之外,全軍站着。
”
“領命。
”陳勃等人喜滋滋的出去了。
“上次京師來人說,原先虎贲左衛乃是爛泥一般的貨色,被伯爺操練了一番,竟然能擊敗俺答部……老子還想着啥時候也能被伯爺操練一番,沒想到上天有眼,哈哈哈哈!”
一群将領歡喜的召集了麾下,随即在校場上列陣。
陳堡拎着大棍子,帶着人來回巡查,嘴角帶着若有若無的陰笑。
掙錢的機會來了啊!
而蔣慶之在大堂裡接見了幾個裡長。
“……他們上岸洗劫時,除去偶爾會抓些青壯之外,不分男女老少盡數殺了,那些尚在襁褓中的孩子,也被他們或是砍殺,或是丢進火堆中活活燒死啊!”
“那些女子被他們淩虐後或是殺了,或是劫掠而去……”
幾個裡長悲憤的說着。
蔣慶之閉上眼。
“他們說倭國乃是不征之國。
”蔣慶之的聲音低沉,“荊川先生,所謂的祖訓,你說該奉之為圭臬嗎?”
唐順之默然。
呯!
硯台落地粉碎,蔣慶之眸色發紅,“去特麼的祖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