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妃一怔,旋即明白了。
“如此,請了來。
”李恬起身告退。
盧偉急匆匆趕來,見到盧靖妃趕緊行禮,“見過娘娘。
”
“你啊你!”盧靖妃沒好氣的道:“隔一陣子便能進宮見一面,何苦巴巴的跑來這裡。
沒得讓人嘲諷陛下冷情,令嫔妃連親人都難見一面。
”
盧偉笑了笑,見房間内都是盧靖妃的人,而蔣家的人一個也無,這才說道:“娘娘,如今外界留言紛飛,更有長威伯的老對頭在推波助瀾。
據我所知,京衛諸将也在額手相慶……娘娘,長威伯這是舉目皆敵了。
”
自從蔣慶之爆出身份後,這幾日外界的反應令盧偉為之膽寒。
“怕了?”盧靖妃問道。
“有些。
”盧偉苦笑,“畢竟一大家子人要養着,若是得罪人太多,我倒是無所謂,進兒和珊兒他們怎麼辦?”
“是啊!當下确實是舉目皆敵了。
”盧靖妃拿着茶杯,眸色平靜,“可那是誰的敵人?”
盧偉一怔,盧靖妃聲色俱厲的道:“那不但是長威伯的敵人,更是陛下的敵人。
”
盧偉束手而立。
“外界皆說盧氏因我而富貴,可那富貴是誰給的?是陛下!”盧靖妃瞪着兄長,“怎地,富貴到手,便想把恩人舍棄了?”
“臣,不敢!”盧偉低頭,汗流浃背。
“我說過多次了,盧氏既然站隊,那就一站到底。
”盧靖妃斬釘截鐵的道:“哪怕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是!”
盧靖妃突然一笑,“老四頑劣,最近讓我很是頭疼,這不火氣大了些,兄長莫怪。
”
盧偉趕緊笑道:“臣……我也是口不擇言,胡言亂語,娘娘就當是耳邊風。
”
“盧氏既然與陛下,與長威伯站在一起,那麼此刻該如何做?”盧靖妃喝了一口茶水。
“我知。
”
“那就好。
”
盧靖妃随即告辭。
馬車中,陳燕低聲道:“娘娘,當下局勢确實是兇險。
”
“我當然知道兇險,可我是誰的人?陛下的人。
後宮中最忌諱的便是做牆頭草。
陛下雖說未曾立後,卻令我總領後宮。
你以為是看中了我什麼?”
盧靖妃覺得餓了,便把李恬剛送的點心盒子打開,看着那些點心不禁食指大動。
她吃了一片雲片糕,說道:“陛下看中我手腕靈活,知大局,知進退。
再有……”
盧靖妃拍拍手上的碎屑,淡淡的道:“我也看不慣那些賤人,本事沒多大,整日隻知曉争權奪利……與這等人為伍,我怕惡心!”
……
盧偉半道就被人拉去酒樓喝酒。
“盧兄,來,這裡!”
幾個熟人正在等候。
幾杯酒下肚,一個友人笑吟吟的道:“聽聞你家大郎在謀求出仕?”
盧偉歎道:“那小子讀書也就那樣,加之盧氏身份尴尬,不上不下,我也不求他能做什麼高官顯職,隻求讓他有個正事做。
”
“可不是,若是沒個正事做,家中的小子便會遊手好閑,呼朋喚友,沒幾年就成了纨绔。
”
衆人一番唏噓,友人微笑道:“光祿寺那邊有出缺,正好适合你家大郎。
不過盧兄……”
光祿寺不算緊要衙門,但油水卻豐厚,外加清閑,責任少。
盧偉心動。
“可是有條件?”
友人含笑道:“聽聞大郎曾被長威伯毆打?”
“那都是過去之事了。
”盧偉說道。
盧進當時不知天高地厚去挑釁蔣慶之,被毆打了一頓,事兒過去了許久,盧進反而上進了許多,令盧偉不禁懷念起了棍棒教育。
“我以為當舊事重提。
盧兄不方便,可讓大郎開口。
”友人似笑非笑的盯着盧進,“且有人看中了你那寶貝女兒,那人的長子學問了得,豐神俊秀,這兩年媒人都差點把他家的門檻踩爛了。
”
兩個好處,其一給盧進謀個好職位。
其二是為盧珊兒介紹一門好親事。
外戚看似風光,可所有的風光都來自于宮中的女人。
當帝王寵愛不再時,什麼風光,頃刻間就成了破落戶。
所以有見識的外戚都在想方設法為子女未來考慮,想趁着地位還算是顯赫時敲定他們的未來。
衆人含笑看着盧偉。
“今日這是……鴻門宴?”盧偉突然笑了。
友人微笑,“盧兄不再考慮考慮?。
”
盧偉搖頭,“無需考慮。
”
友人歎道:“令郎出仕怕是難了。
另外,可惜了珊兒……”
盧偉拿起酒壺,仰頭就喝。
這人是以酒澆愁嗎?
衆人冷笑。
“酒不錯。
不過……人龌龊!”
盧偉猛地把酒壺砸在了友人頭上。
“盧氏與蔣氏的關系也是你等能挑撥的?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