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難,就怕孤立無援。
”胡宗憲說道。
“那日在莊上,我見至少三成官員欣喜若狂,老胡,這個天下儒家還不能一手遮天!”
“是。
”胡宗憲說道:“正如伯爺所說,吾道不孤!”
“吾道不孤!”
二人看着遠方升起的朝陽,隻覺得胸中一股熱氣上湧。
“少爺!”
孫重樓回來了。
胡宗憲和徐渭見到這貨,馬上就尋個借口閃人。
“少爺,昨夜有人摸到了莊上,在沼氣池口子那裡點火,被炸死了。
”孫重樓興高采烈的道。
“誰?”胡宗憲回身問道。
“是那個什麼……工部的林傑。
好家夥,被炸的渾身黑漆漆的,就那張臉還認得……”
胡宗憲和徐渭面面相觑。
“被炸死了?”
“是被何物炸死了?掌心雷還是……”徐渭不敢置信的問道。
“沼氣。
”蔣慶之呵呵一笑,把長刀丢給孫重樓。
“沼氣?”
胡宗憲說道:“便是伯爺說的那個什麼發酵出來的氣體?”
蔣慶之點頭,“咱們眼中看到的這一片虛空,實則有無數氣體存在。
這裡面的氣體若是分離出來,有的單獨便可引爆。
而沼氣池中發酵出來的氣體,便類同于此,隻需一點火星子……嘭!”
“這是……”徐渭心神搖動,“這是什麼學問?”
朝陽中,蔣慶之淡淡的道:“墨!”
胡宗憲身體一震,不敢置信的道:“墨?”
蔣慶之點頭,“正是。
”
……
“父皇,你吃這個。
”
皇長女最近時常帶着吃食來請見道爺,盯着他吃了飯才肯回去。
道爺皺着眉吃了一塊肘子,眉心一下舒展開來。
“這是表叔家廚子做的,表叔說這肘子最好吃的便是皮,我就讓廚子把皮給剝了,爹,可好吃?”
從那一日開始,朱壽媖便改口叫道爺爹,道爺也默許了。
道爺沒回答她,夾了一片肘子皮在她的碗裡,然後默默吃着。
朱壽媖吃了一片,眯着眼。
“好吃!”
道爺的眉心悄然松開。
一個内侍進來,附耳對黃錦說了一番話。
黃錦一直等道爺吃完飯,這才禀告此事,“陛下,昨夜工部郎中林傑在長威伯莊上被炸死了。
”
道爺:“……”
“說是林郎中半夜摸到了沼氣池邊,點了明火……”
“是什麼東西?”道爺修道,自然知曉能炸死人的東西有多牛逼……至少比煉丹炸爐厲害多了。
“陛下,長威伯曾說那沼氣池發酵會生出沼氣,不可見明火。
”
“嘶!”道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讓慶之進宮!”
蔣慶之正準備陪妻子去護國寺,遺憾的道:“下午吧!”
神靈反正沒有假期不是,白天黑夜都得為信徒服務。
出了巷子,就聽有人說:“今日開賭的該兌現賭約了。
”
是啊!
蔣慶之一怔,“讓娘子去要債。
”
女人整日在後院憋着,憋久了容易出問題。
他急匆匆進宮,李恬眉開眼笑的讓富城召集些護衛。
“二十五萬貫,那邊怕是要瘋了。
”富城說道:“就怕賴賬,夫人要不在家坐鎮,老奴去一趟。
”
李恬說道:“敢開這等賭局的背後靠山不會小,我去更妥當。
”
華庭縣主令人把全套儀仗擺出來,浩蕩而去。
王舉已經要瘋了!
賭局是借了一家酒樓開的盤,此刻酒樓裡聚滿了人,都是下注賭蔣慶之赢的。
“老子下了一百貫,怎地,五百貫都沒有?”
“前陣子每日都有人趕車來這裡下注,大多賭長威伯輸,你等收錢時盆滿缽滿,此時卻想賴賬不成?”
王舉出現了,說道:“此事定然會給你等一個交代,安心,安心!”
咻!
一隻鞋子飛過去,砸在王舉的臉上,一個豪奴指着他罵:“我家老爺說了,但凡敢賴賬,便讓你王舉見不到明年的太陽!”
王傑眼皮狂跳,此刻他最擔心的不是這些人,而是那三十萬貫的主人。
一賠五,三五一百五。
我曰!
一百五十萬貫……隻是想想,王傑就想提桶跑路。
“明日再來。
”這時後面有人說道。
衆人回身一看,卻是一個管家模樣的男子。
他的身後是數十大漢,正虎視眈眈。
有人認出了此人的身份,低聲說道:“惹不起!”
衆人悄然而去,就在此時,隻聽外面有人說:“王舉,我家的二十五萬貫可準備好了?”
王舉正在惱火之時,下意識的道:“滾!”
外面突然安靜了下來。
王舉緩緩擡頭。
管家模樣的男子,也就是他的頂頭上司王甯緩緩行禮。
“見過華庭縣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