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太子薨後,李恬當即就令家中大門緊閉,護衛們各處巡查,嚴禁私自進出。
“我知曉你等來自于宮中,可既然來了伯府,那便是緣分。
”
李恬召集了仆役和侍女們。
“伯府對你等可曾刻薄?”
富城說道:“堪稱寬厚。
”
“有福,便要珍惜。
”李恬淡淡的道:“各自看好自己的地方,若是發現異動,舉報者……賞!”
衆人應了,随即散去。
黃煙兒拍着胸脯,“方才娘子好生威武,我都怕了。
”
“這些人來曆不明,說實話,按照夫君和我的心思,就該盡數換了。
不過既然是宮中賞賜,換了有些不恭敬。
哎!”
“夏公來了。
”
夏言急匆匆進來,“城中有人造謠,說陛下駕崩了,成國公挾持裕王登基……”
“什麼?”李恬大驚。
她是有些殺伐果斷的手段,可畢竟是個深閨女子,骨子裡期盼的還是夫唱婦随,相夫教子的日子。
如今京師局勢一日數變,令她有些措手不及。
“喵!”
多多凄厲的叫聲在後面傳來,接着有人慘叫。
李恬跺腳,“去看看。
”
後面傳來了喊聲,“有人窺聽,别跑!”
沒多久,一個仆役被兩個護衛拖了進來。
一個護衛揪住他的頭發,猛地往上提。
那張臉上被抓了的稀爛,此刻都是絕望之色。
多多邁着優雅的步伐進來,黃煙兒俯身抱起它,遞給了李恬。
“娘子,此人叫做趙虎,是前院灑掃的仆從。
”護衛說道。
“綁了。
”李恬撫摸着多多的脊背。
就在這亂糟糟的時刻,外面有人說道:“娘子,娘子,伯爺回來了。
”
李恬大喜,夏言也歡喜的道:“來了就好,來了就好啊!”
來的不是蔣慶之,而是随同他北上的護衛。
“伯爺進了西苑,令小人來禀告娘子。
”護衛環視一周,“非常時期,若是有不妥之處,可當機立斷!”
夏言心中一松,“告訴他,我在此坐鎮,他隻管去做事。
”
“是。
”護衛拱手,準備告退。
“對了,這一路可還順暢?”夏言問道。
蔣慶之交代過,不許說出半道被截殺之事。
護衛一臉為難。
夏言明白了,歎道:“去吧!”
……
蔣慶之走出寝宮,“陸炳何在?”
“陸指揮使方才還在那裡。
”黃錦說道。
“告訴他,錦衣衛不是看門狗,此刻外面混亂,最需要的是彈壓。
錦衣衛兇名赫赫,留在宮中作甚?養肥膘嗎?把人手都撒出去,監控京師!”
陸炳急匆匆趕來,說道:“當下陛下安危第一。
”
“不用錦衣衛,陛下也能安若山嶽!”
随着這個聲音,一個幹瘦的内侍從側面走出來,蔣慶之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他那比常人更長的雙手,幾乎及膝。
劉備雙手及膝,最後做了帝王。
而這位卻做了内侍。
“燕三見過長威伯!”内侍拱手。
蔣慶之颔首,黃錦過來低聲道:“是陛下的人,可信。
”
蔣慶之聞言火氣卻突然升騰,“可惜了太子!”
燕三雙眸中都是怒火,“我燕騎該領的罪責絕不逃避!”
雖然燕騎不負責太子的護衛,但太子暴斃宮中,依舊讓燕三倍感恥辱。
蔣慶之點頭,“罪責事後再說,此刻最要緊的是看好陛下的飲食,切記,哪怕是黃錦遞來的東西,也得試毒再入口!”
黃錦點頭,“正該如此!”
這時陳燕急匆匆趕來,見到蔣慶之後念了聲佛号,“娘娘念叨伯爺許久了。
”
“宮中如何?”蔣慶之問道。
“先前有人喊陛下重病,可卻沒抓到人。
”
“轉告娘娘,此刻需要鎮之以靜。
穩住要緊的地方,其它的等局勢穩定後再說。
”
嘉靖帝已經清醒過來了,隻需半日,蔣慶之相信宮中局勢就能穩定下來。
“先前盧氏有人遞話,說城中謠言滿天飛,娘娘擔心任由蔓延下去會引出許多變故。
”
“轉告娘娘,此刻我便希望繼續蔓延……”
陳燕一怔,蔣慶之掃了她一眼,刀鋒般的眼神令陳燕覺得臉上生痛。
她回去轉告了蔣慶之的話。
“嚴嵩等人手段是不錯,可終究是文人手段,缺了那等殺伐氣息。
長威伯是殺出來的威名,遇事果決,他回來了,此事就妥當了三分。
”
盧靖妃閉上眼,“我打個盹,一刻鐘後叫醒我。
”
“娘娘要不睡一會兒吧!”陳燕勸道。
“那些人正盯着宮中,在城中制造混亂。
一旦被他們尋到機會,你以為他們會作甚?”
盧靖妃冷笑道:“陛下為何要堅持用長威伯來整頓京衛?難道偌大的大明真的就尋不到第二個将才?”
陳燕脊背發寒,“陛下不放心那些人。
”
“先帝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