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士輕聲道。
高處的俺答也撫須颔首,“明皇沒有讓我失望,果然派來了精銳。
脫脫,我的義子,你将如何應對?”
脫脫看着大旗下的蔣慶之,拱手,“長威伯,久違了。
”
那日的使者便是他,蔣慶之下馬,陣列裂開一條縫隙,他被人簇擁着走出來。
“脫脫?”蔣慶之問道。
他竟然知曉我?脫脫心中一凜,“正是我。
”
蔣慶之想到了一本兵書中的記載,那是關于脫脫和三娘子之間的一戰。
“看着不錯。
”蔣慶之點評了對方的騎兵,“就是有些不安。
可是我麾下兒郎所緻?顔旭!”
“伯爺!”顔旭上前,蔣慶之佯怒,指着那些騎兵說道:“我為了友誼而來,怎地吓到了友軍?”
顔旭心領神會,拱手道:“得罪了。
”
“開始了。
”徐渭輕聲道,周夏發現這厮頗為興奮,仿佛期待已久。
這就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家夥……周夏暗自下了一個定義。
脫脫面色不變,微笑道:“大元有個習俗,每逢尊貴的客人到來,我們總是要準備美酒和美食,以及……”
他拍拍手,兩個身材敦實的大漢走了過來。
脫脫說道:“以及摔角助興。
長威伯麾下可有勇士能一展身手?”
那兩個大漢看着目光銳利,露出的兩條手臂上,那肉看似線條不夠分明,可卻令人覺得其中蘊藏着無盡的力量。
這是最好的摔跤手!
脫脫微笑道:“長威伯不敢嗎?是了,這些年我們的勇士時常南下去串門,可九邊守将卻頗為無禮,竟然躲在城中不見客!今日看來也不例外嗎?”
哈哈哈哈!
周圍的人狂笑。
蔣慶之微微蹙眉,“石頭!”
他指着那兩個大漢,擡眸看到了走來的俺答,說道:“給俺答打個樣!”
一股風般的,孫重樓就沖了過去。
蔣慶之随即走向了俺答。
他無視了脫脫。
兩個大漢怒吼一聲,從左右合擊孫重樓。
什麼單打獨鬥,不存在的。
蔣慶之走向俺答,微笑着舉起手,就如同多年未見的老友。
呯!
伴随着慘叫聲,一個黑影從左側飛了過去。
重重落在地上。
右手手肘下面的骨頭斷的很徹底,就如同是麻花。
“啊!”
第二聲慘叫傳來,接着另一個大漢飛了過來,重重的砸在了先前大漢的身上。
這一次斷的是腿,斷茬刺穿小腿肌肉,紅白色的骨頭就這麼暴露在陽光之下。
蔣慶之止步,伸手,“俺答汗,我帶着友誼而來。
”
身後,孫重樓保持着投擲東西的姿勢。
随即走到了自家少爺身側,虎視眈眈的盯着俺答。
兩個侍衛趕緊上前,俺答擺擺手,然後伸出手。
“本汗的友誼多年未變。
”
兩隻手握在一起。
輕輕搖動。
二人都在微笑。
兩個侍衛過去,蹲身,伸手在兩個大漢的脖子那裡猛地發力。
慘嚎聲結束了。
一個大漢走來,“可敢一試刀法?”
“我來。
”
蔣慶之身後,一個護衛上前。
“嗆啷!”
拔刀聲幾乎不分先後。
俺答說道:“明皇這是怕了嗎?竟然派出了最精銳的麾下。
”
“那麼,俺答汗為何要帶着最精銳的鐵騎來此?”蔣慶之不甘示弱。
铛铛铛!
刀鋒交錯。
護衛後退,大漢長刀落地,捂着右手急速後退。
刀光收斂,護衛退下,但目光銳利的盯着蔣慶之周圍。
“是個勇士。
”俺答微笑道:“本汗麾下無數勇士,卻最喜用漢人。
漢人聰慧,無需本汗開口,便知曉當如何做。
譬如說……趙全!”
“在!”
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走上前。
俺答介紹道:“此人乃是明人,早些時候來投。
本汗用人不拘一格,此人頗有些謀略,便為本汗智囊之一。
”
吉能盯着蔣慶之,就等着他面露冷意,可蔣慶之卻微微一笑。
吉能說道:“他鄉遇故知,長威伯不寒暄一番嗎?”
趙全拱手,“白蓮教趙全,見過長威伯。
”
蔣慶之指指高處的大帳,“本伯口渴了,俺答汗難道就是這麼待客的嗎?”
俺答哂然一笑,“請!”
“請!”
蔣慶之是嘉靖帝的代表,和俺答并肩而行。
趙全好歹也是白蓮教的教主,見自己被無視,面色微青。
俺答問道:“在大明那邊,如何評價趙全?”
蔣慶之淡淡的道:“哪裡都有敗類,在大明,此等人被稱之為,漢奸!”
“漢奸?”
“對,漢兒的漢,奸人的奸。
其,本伯覺着,該是賤人的賤。
”
身後,趙全的那張臉終于繃不住了。
他剛想追上來,後面的莫展止步,長刀出鞘半截,殺機鎖定了趙全。
“莫展。
”
“在!”
“莫要髒了自己的刀。
”
“是!”
長刀入鞘。
所有人都在看着趙全。
一個詞湧上心頭。
殺人誅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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