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而你……讓徐某看看。
”徐渭眯着眼,突然歎息,“徐某學了些相術,看你面相清奇,竟然有王者之相。
不過……”
艹!
蔣慶之看到使者的面色變了,随即拱手,“三日後,官山,恭候長威伯。
”
“好說。
”蔣慶之說道:“老徐送客。
”
“好說。
”徐渭走過來,“貴使貴庚?我看貴使山根高聳,這是貴不可言的面相……”
使者仿佛是聽到了大逆不道的話,腳下加快往外走。
“貴使脊背微隆,這是真龍之像!”
徐渭落後幾步,随即又開始噴吐毒液。
使者見鬼般的出了蔣慶之的駐地,回頭罵道:“那個姓徐的,回頭定然弄死他!”
“老徐這張嘴……”胡宗憲苦笑。
徐渭的那張嘴能出謀劃策,也能噴吐毒液。
在原先的曆史上,也隻有胡宗憲能忍受和接納。
胡宗憲死後,徐渭換了幾個東家,但沒有一人能忍受這厮。
“不是壞事兒。
”
蔣慶之琢磨了一下使者的可能身份,“貴族不可能,那麼便是俺答親近之人。
”
第二日,蔣慶之就帶隊出發了。
“伯爺保重!”
張達送他出城,說道:“事有不諧,我當領軍出擊。
”
“不怕了?”蔣慶之調侃道。
張達老臉一紅。
蔣慶之輕聲道:“那是心魔,我說過,每一次取勝都是一次撫慰,實則也是一次祛除心魔的過程。
當勝利越來越多時,異族在将士們的眼中就成了土雞瓦狗。
”
“是。
”
蔣慶之策馬而去,周夏跟在身邊,“老師說過攘内必先安外,那麼為何不先整肅邊軍呢?”
“邊軍啊!”蔣慶之幽幽的道:“邊軍糜爛多年,黑幕重重,若驟然出手……”
他看着周夏,想考考這位學生。
“俺答……俺答會伺機而動。
”周夏突然身體一震,“老師當初力主與俺答部溝通,打開商道,不隻是為了獲取俺答部的虛實……”
蔣慶之嘴角微微翹起,“那麼,還有什麼?”
周夏捂額,突然說道:“弟子想到了,整頓虎贲左衛時老師下了狠手,邊軍看到了,那些手腳不幹淨的将領定然擔心這股整頓風潮席卷到自己的頭上,弄不好他們便會做些震動天下之事,比如說反叛……
所以老師便建言打開與俺答部的商道。
商道一開,整肅邊軍就難了……隻要一動手,俺答那邊就會蠢蠢欲動,邊軍再嘩變,頃刻間大明就有傾覆之禍。
這是先安其心的手段!”
蔣慶之問徐渭,“如何?”
徐渭淡淡的道:“有些意思。
”
能讓徐渭說有些意思的周夏,此刻徹底想通了此事,“先整頓京衛,以京衛為根基,再徐徐圖之,這才是老成謀國!”
周夏一拍手,“那些人說老師行事跋扈沖動,整頓京衛便是明證。
可若知曉老師這番考量,怕是沒臉見人了。
”
回過頭,徐渭對胡宗憲說道:“此子不俗。
”
“為何不直接誇贊他?”胡宗憲問道。
“我若是誇贊誰,老胡,那便說明我要準備挖坑埋人了。
”徐渭說道。
“我怎麼記得你誇贊過伯爺?”
“艹!”
當日下午,一隊斥候遭遇了敵軍遊騎。
百餘敵軍遊騎呼喊着,從兩側繞過來。
明軍斥候不過二十一騎,卻安之若素。
“下馬棄刀!”敵将喊道。
“否則弄死你等!”
對面的明軍小旗官冷冷的道:“既然要挑釁,為何不敢下馬?”
敵将冷笑下馬。
小旗官同樣如此。
外圍敵軍完成了包圍圈,馬兒嘶鳴,長刀在手,殺氣騰騰的盯着明軍斥候。
敵将緩緩走過來,“明狗,可敢與我一戰?”
小旗官冷冷的道:“拳腳,刀槍,任由你選!”
“殺了他!百戶,殺了他!”外圍敵軍叫嚣。
敵将把長刀解下來,“大汗說要以禮相待,那麼,拳腳!”
小旗官把長刀解下來,同樣赤手空拳。
“明軍來了。
”外圍有人喊道:“百戶,是蔣慶之來了。
”
敵将擡頭,看到了越來越近的蔣字旗,心想在此給蔣慶之一個下馬威也不錯。
他虎吼一聲沖了過去。
二人拳腳相加,不過十息,小旗官突然後退,敵将獰笑追來,雙手抓住小旗官的肩頭,“跪下!”
大旗正在向這邊移動,外圍的包圍敵軍隻得後撤。
于是,正在纏鬥的二人便暴露在了衆人的視線内。
小旗官身體下沉,脫離了對方的雙手,接着雙手閃電般的抓住了對手的腰間皮甲系帶,猛地發力。
“哦!”
周夏看到那個小旗官把敵将舉了起來,不禁驚呼。
嘭!
小旗官把敵将丢在地上,單膝跪下,“馬芳恭迎伯爺!前方并無敵軍潛伏。
”
大旗下傳來了蔣慶之的聲音,“繼續哨探!”
“領命!”
騎兵過後,便是大隊步卒。
腳步聲轟然而至,一雙雙冷漠的目光盯着那些敵軍。
百餘敵軍無人說話。
仿佛都成了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