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
陛下,莫要高看了他們。
”
蔣慶之想到了幾十年後的那群商人,他們把一切能賣的都賣給了蠻清,包括靈魂。
嘉靖帝沉吟着。
良久,他說道:“于是你便想着斷掉明路,走暗中通商的路子。
若是發現有人敢于販賣不該賣的……”
“殺無赦,斬立決!”蔣慶之在這一刻露出了猙獰之色。
“全家流放。
臣知曉如此也震懾不住那些鬼迷心竅的商人。
但要讓天下人知曉,人什麼都能賣,這裡……”
蔣慶之指指心口,“這裡不能賣。
”
嘉靖帝看着他,仿佛是想看出他這番話的真假。
蔣慶之坦然和他對視。
“黃錦!”
“奴婢在。
”
嘉靖帝吩咐道:“告訴嚴嵩,令九邊盯着那些商人。
”
“是。
”
嘉靖帝起身,“朕準備去太子那裡看看,慶之……你也去。
”
我去幹啥?
蔣慶之記得太子好像就在今年去了。
但不知死因。
……
太子上午有些精神不濟,隻是一堂課後就告假回去。
他回到寝宮中,躺在床上,可卻無法入睡。
秦利請了禦醫來,禦醫進來,見狀也隻能苦笑,“殿下還是睡不着?”
太子點頭,有些疲憊的道:“孤覺着疲憊欲死,可卻又睡不着”
禦醫說道:“如此,那藥再加三分。
”
“不必了。
”
“誰呢?”禦醫不滿的道,回身一看,是嘉靖帝和蔣慶之,急忙行禮。
“父皇!”太子連滾帶爬的下床來。
不是惶然,而是意外之極。
多少年了,自從二龍不相見的判語之後,嘉靖帝再沒來過這裡。
“父皇!”太子跪下,無聲哽咽着。
嘉靖帝擺擺手,禦醫告退。
“瓜娃子。
”嘉靖帝撫摸着太子的頭頂,感慨的道:“一晃眼就那麼大了,卻令老父擔憂。
”
“孩兒不孝。
”太子擡頭,目光孺慕。
“坐好。
”嘉靖帝親自為太子把脈,又問了些情況。
“給表叔弄了墩子來。
”太子還有空招呼蔣慶之。
“不必了。
”蔣慶之更喜歡站着。
“你二人閉嘴!”正在把脈的嘉靖帝喝道。
蔣慶之和太子面面相觑。
一番診斷後,嘉靖帝有些頭痛,“你這個……”
蔣慶之拿起邊上一卷書,卻是遊記,上面有批注。
——雖不能至,心向往之。
他心中微動。
“道……陛下,可能讓臣試試?”
嘉靖帝狐疑的看着他,門外禦醫探頭道:“陛下,是藥三分毒,可不能亂試。
長威伯,下官得罪了……這術業有專攻,您未曾學過醫術,貿然為殿下診治,弄不好……”
您要是把太子弄出個三長兩短來算誰的?
蔣慶之說道:“我也看過醫書。
”
禦醫說道:“自學成才的下官也見過,可更多是自學醫術後,自開方子弄死了自己。
”
“我的兵法也是自學的。
”蔣慶之看着禦醫。
“呃!”
蔣慶之兩敗俺答部,被稱為名将種子。
我能自學兵法,醫術算個什麼?
嘉靖帝點頭,“朕會看着。
”
有道爺把關,禦醫也就放心了。
“您……”蔣慶之幹咳一聲,“要不,您先出去一下?”
嘉靖帝輕哼一聲,“怎地,你那醫術了得,驚天地泣鬼神,怕朕偷學了去?”
蔣慶之幹笑道:“不是怕您偷學,而是擔心太子不适。
”
嗯?
嘉靖帝看了太子一眼,起身出去。
啧!
禦醫心想您這也太信任長威伯了吧?
也不怕太子被他弄出個什麼毛病來。
蔣慶之看看留下的幾個内侍,還有太子的奶兄弟黃威。
“我也得出去?”黃威和太子親密無間,覺得自己應該在邊上監督。
蔣慶之覺得這人沒眼力見,太子感受到了表叔的不耐煩,便擺擺手。
等人都走了,太子笑道:“最近我時常徹夜難眠,白天照常讀書做事,苦不堪言,疲憊欲死,表叔可有法子?”
他覺得蔣慶之是想通過此事來示好自己,姿态難免就有些高。
眼中甚至有些矜持之意。
蔣慶之想到了曆史上的太子幾乎是暴斃般的去了。
是什麼導緻的?
該不該出手?
太子和士大夫們關系不錯,他的存在對蔣慶之是一個威脅。
蔣慶之目光複雜的看了太子一眼。
突然就笑了。
道爺的壽數還長,十多年下來,我蔣慶之若是還不能抗衡那些士大夫,那麼真是死得其所!
如此,當秉承本心而行。
太子看着蔣慶之,心想表叔這番裝模作樣,難道是真的想示好孤?
蔣慶之看出了他的矜持,淡淡的道:“你在害怕什麼?”
太子愕然,“孤何曾害怕什麼,表叔這話何意?”
“你在害怕那兩個兄弟。
”蔣慶之負手看着太子,“你在害怕陛下。
”
太子身體一震。
“帝王活的越長,太子被廢的可能就越大。
是誰在給你灌輸這些念頭?”
最後一句,蔣慶之幾乎是厲喝。
寝宮内,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