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不要捶成茸狀,就要小塊小塊的。
這便是糍粑辣椒。
起油鍋,放姜片大蒜。
唰!
爆香後,加入大量油脂,再加入糍粑辣椒翻炒。
随後就是熬。
咕噜咕噜,鍋裡的油漸漸變成了紅色,水汽也越來越少。
把泡菜的酸湯倒進去。
頓時,一股子香味直竄腦門。
紅彤彤的酸湯喲!
久違了。
蔣慶之陶醉的眯着眼。
“慶之何在?”
“伯爺在廚房。
”
“娘的,可有事?”
朱希忠沖進了廚房。
“老朱。
”蔣慶之回身。
“娘的,吓死老子了。
”朱希忠走過來,一拳捶在蔣慶之肩頭。
蔣慶之幹咳一聲,指指他腰間的佩刀,“你這全副武裝的要作甚?”
朱希忠見他無恙,這才松了一口氣,然後顧左右而言他,“好香啊!什麼美食?”
“酸湯。
”
“啧!紅彤彤的,看着賣相不錯。
”
“喝一杯?”
“最好的酒,搬出來。
”朱希忠回身,和主人般的吩咐道:“另外弄個上次慶之弄的蘸水,還有,豆花可有?那個啥,辣椒油單獨弄一碟子,記得加陳醋……啧啧!老子想這一口許久了。
”
蔣慶之沒問他的來意,朱希忠也沒說。
許多時候,溫暖就如同春風,讓它悄無聲息的最好。
“慶之!”
夏言進了廚房,見蔣慶之無恙,雙手撐着大腿,喘息聲就和拉了半天大車的老馬似的。
“夏公有口福了。
”蔣慶之趕緊過去扶住老爺子,“您别急啊!我這不好好的嗎?”
“他們說那刺客恍若魔神,身材高大,孔武有力,我正在……哎喲!”夏言突然驚呼,蔣慶之趕緊扶着他坐下,“可是抽筋了?”
“沒給錢!”夏言一拍大腿,蔣慶之抽搐了一下,“您别拍我的腿啊!什麼沒給錢?”
“我正喝酒呢!聽到你遇刺的消息撒腿就跑,忘給錢了。
”
夏言可不是那等賴賬的人,蔣慶之随即令人去幫他結賬。
“表叔!”
兩個皇子也來了。
“我就說表叔無事。
”景王看似不屑的對裕王說道。
“可方才是誰跑的鞋子都掉了?”裕王反擊。
“呵呵!”景王冷笑,“先前誰撞到了門柱?”
裕王伸手摸摸腦門,那裡腫起了一個包。
“都是有口福的。
”蔣慶之笑眯眯的道,“準備開飯。
”
碩大的鍋架着,大家圍鍋而坐。
都在看着蔣慶之。
蔣慶之指指邊上堆疊在一起的配菜,“自己夾了下去煮,嫩的東西快些就是了。
”
他自己夾了幾片羊肉進去,心中默數……
“差不多了。
”
蔣慶之嘗了一下。
酸!
香!
中間帶着辣。
“如何?”夏言迫不及待了。
“美!”蔣慶之咽下羊肉,“就是這個味兒!”
衆人轟然開動。
蔣慶之還在回味酸湯的滋味兒,等回過神來……
十餘份配菜,隻剩下了兩成不到。
朱希忠運筷如飛。
裕王和景王吃的酣暢淋漓,皇家禮儀都不顧了。
老夏言正奮力和嘴裡的牛肚較勁……
蔣慶之傻眼了。
他楞了一下。
然後,什麼都沒了。
蔣慶之見幾個傻蛋挺着肚子難受的模樣,令人趕緊熬煮山楂水。
“至于嗎?”蔣慶之歎道,然後令人弄了面條,加些蘑菇和肉片,就着剩下的酸湯,來了一鍋酸湯面。
“你是故意的!”幾個吃撐的傻蛋又饞了,朱希忠嗅着香味蠢蠢欲動,可食物都頂到了嗓子眼,實在是沒地兒裝了。
吃完飯,衆人去了書房。
夏言喝了一口山楂水,幹咳一聲。
老頭兒把首輔的氣勢擺出來,“嘉靖二十五年,曾銑建言收複河套。
”
想到曾銑,夏言眸中多了感傷,“随後有河套異族的密諜在京師打探消息,被人撞到,當即遁逃。
事後陛下震怒,五城兵馬司被拿下多人,陸炳那次……被陛下呵斥的面無人色。
”
他喝了一口山楂水,“你等可明白了嗎?”
朱希忠點頭,“曾銑建言複套,對于許多人而言,複套不是事,事兒在于……夏公能借此威望劇增。
”
景王說道:“于是有人開了道口子,放了河套異族的密諜進來。
”
裕王歎道:“那麼,此次俺答密諜能順利抵達京師……”,他看着表叔,“虎贲左衛一戰令京衛俯首,此後表叔便能主導京衛整肅之事。
有人忌憚了,于是,又開了一道口子。
”
“那人是誰?”夏言看着衆人。
蔣慶之喝了一口茶水,說道:“最好的回應便是人頭!”
朱希忠起身,“京師勳戚圈消息靈通,此事我去辦。
”
“我雖說曾舉目皆敵,可叫花子也有幾個朋友不是。
回頭我去尋他們喝酒。
”夏言撫須,看似雲淡風輕,可眼中卻閃過久違的厲色。
兩個皇子有些尴尬。
裕王問道:“表叔,我們能做啥?”
“你們吃就夠了。
”蔣慶之莞爾,然後起身,氣勢突然一變。
“孫不同。
”
“伯爺!”
孫不同進來。
“找到那些地老鼠。
我要親手吊死他們。
”
“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