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咱們的錢。
”杜賀依舊有些不滿。
“你說什麼?”馬氏怒了,“你一個過氣的侯爵,長威伯深得陛下信重,别說侯爵,我聽聞成國公與他兄弟相稱。
你可及成國公?”
杜賀嘟囔,“你個娘們,譏諷自家夫君有趣?”
“今日我不開口,明日你便依舊會跟着仇鸾那等人厮混。
”馬氏恨鐵不成鋼的道:“仇鸾此人我見過一次,一看便是翻臉不認人的那等小人。
”
“那也是名将。
”
“名将?老娘一看他此後就沒好下場。
”
“你何時學會了看相?”
“你不懂,女人……我從小就會看人。
”
“那你當初看本侯如何?”
“當初我看你就是個混日子的,隻要不作死,大概便能太平一生。
”
“你!當初本侯看你賢良淑德,這才點頭答應娶你。
沒想到竟是裝的。
”
“若非你自己作死,老娘一輩子裝賢良淑德倒也罷了。
可你不成,這個家還得我來當!”
一個仆役進來,“侯爺……夫人,有人來尋侯爺喝酒。
”
“告訴他,就說侯爺最近身子不适,不出門。
”馬氏說道。
“你這娘們,憑何為我做主?”
“嗯!”
夫妻對視。
劍拔弩張。
杜賀看看左右。
幾個仆役和侍女相對一視,緩緩走到了馬氏身後。
杜賀閉上眼,擺擺手。
“告訴他,本侯,沒空!”
……
京師是大明的政治中心,也是商業中心之一。
當然,在後續開了海貿後,京師商業中心的地位迅速被削弱。
海貿興起,沿海地區近水樓台先得月,迅速發展了起來。
蔣慶之此刻就在京師的一條巷子裡,想着隆慶開關後南北發展差異帶來的政治危機。
當南方通過海貿發展起來後,便把北方視為鄉下窮親戚。
可大明的政治中心和權力卻在京師,這讓南方士大夫和豪商們頗為不滿,他們覺得自己羽翼已豐,該當家做主了。
于是,每當朝中傳來收商稅的消息後,南方便罵聲一片。
朝中的宰輔重臣們的身後都有支持者……士大夫們不是親自經商,便是家族中有人經商。
通過商業利益,士大夫們成功組成了一個聯盟。
這個聯盟摩拳擦掌,準備大展身手,卻發現自己前方有個敵人。
這個敵人叫做:皇帝。
從此,壓制帝王,乃至于讓帝王的政令成為廢紙,便成了南方士大夫們的終極目标。
萬曆還算清醒,故而局面還能穩住。
可等他死後,兒孫被士大夫們忽悠瘸了,最終淪為亡國之君。
要想解決這個矛盾,就必須掌握貿易的主動權……也就是說,必須把海貿的主動權掌控在手中!
“伯爺,來了。
”
孫不同輕聲道。
蔣慶之收回思緒,聽到了吱呀吱呀的聲音。
幾輛馬車正在前方緩緩駛來。
押車的是管事梁錢,他坐在車轅上,嘴裡哼着小曲兒,美滋滋的。
按照慣例,這一萬貫送去,杜賀就該感激零涕,随後得包一個大紅包給他梁錢。
少于五十貫便是羞辱。
五十貫啊!
晚些便能去青樓和我的小心肝兒明月耍一宿。
想到這裡,梁錢摸出了一個小瓷瓶,裡面是他花重金買的藥,據聞吃一顆能頂一個時辰。
明月那個小蹄子,上次說什麼不上不下的,此次定然要讓她喊哥哥……
不。
親大大!
梁錢吃了一丸藥,用酒水服下。
賣藥的說了,事前一個時辰服用,靜等就是了。
時間剛好。
咻!
暗夜中,突然傳來了呼嘯聲。
屋檐下的孫重樓還保持着扔東西的姿勢。
一根鐵棍子呼嘯着飛過去,重重的砸在一個護衛的胸口上。
護衛跌落馬車,仿佛是個信号,四周沖出了十餘蒙面人。
梁錢從美夢中驚醒,“這是……來人……”
呯!
梁錢被一棍子打暈,幾個護衛咆哮着拔出長刀反擊,沒幾下就被對手或是打暈,或是打斷手腳。
車夫們很乖巧的蹲在地上。
一個蒙面人走過來,“自己暈,還是……”
一個車夫用頭撞了一下車轅,腦袋上包都沒起,于是苦着臉,“還請好漢動手。
”
呯!
車夫們被打暈。
随後,馬車被驅趕着消失在京師的夜色之中。
……
仇鸾正在請嚴世蕃喝酒。
“杜賀那邊回頭再安撫一番,務必要拉回人心。
”嚴世蕃告誡道。
“東樓放心。
”仇鸾心疼那一萬貫,但想着這番作為讓嚴嵩父子對自己刮目相看,倒也值得。
“侯爺!”
有人敲門。
“何事?”仇鸾問道。
門開,随從進來。
“侯爺,咱們的車隊被劫了。
”
“什麼?”仇鸾問道:“什麼截了?”
“有人搶了咱們的車隊,那一萬貫……沒了。
”
呯!
酒杯落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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