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贲左衛看來不妙。
”
“莫要亂說。
”嚴嵩看了不遠處的嘉靖帝一眼。
其實最盼着蔣慶之倒台的人不是别人,就是他嚴嵩。
夏言不死,就如同懸挂在嚴嵩頭頂的一柄利劍。
誰也不知道道爺會不會第三次起複夏言。
若是夏言第三次為首輔,嚴嵩覺得自己的死期大概就不遠了……以夏言的睚眦必報,一旦再度執掌權柄,必然會全力報複。
經過這些年的争鬥,雙方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而嘉靖帝也很是暧昧的把夏言留在京師,擔任裕王的老師。
這是一手妙棋,讓嚴嵩如芒在背。
他想過暗中出手,可蔣慶之卻有意無意的擋在了夏言身前。
蔣慶之也是裕王的老師。
所以要想剪除夏言,必先弄掉蔣慶之!
我嚴嵩忠心耿耿,一心為國,為何依舊被猜忌如此?
憑什麼?
就憑着那人會投胎,是陛下的表弟嗎?
我不服!
盯着蔣慶之的那雙老眼中迸發着殺機,恍若實質。
蔣慶之并未察覺到這道狠辣的眼神。
他在看着戰局。
“不好,被突破了!”朱希忠緊張不已。
“好,擋住了。
”
裕王也緊張的不行。
“淡定。
”蔣慶之說道。
“慶之,你說說,來了,你看……”
正說話間,對方數十人藏在沖陣的同袍身後,突然順着前方敞開的口子沖了上去。
這是一股強大的力量,隻是一瞬,就把虎贲左衛的防線撕開了一道大口子。
若是真正的兩軍對壘,虎贲左衛可以用弓箭來攔截,可這是演武,隻能短兵相接。
高台上,一個宿将撫須微笑,“老夫得知虎贲左衛的箭陣頗為犀利,不過,這是演武不是。
弓箭用不上。
”
衆人陰笑。
嘉靖帝也看出了虎贲左衛不妙。
他看了蔣慶之一眼。
蔣慶之拿出藥煙。
“這才剛開始……”
話音未落,就見虎贲左衛後面湧出一波悍卒。
雙方迎頭撞上。
“是陳集!”朱希忠見過陳集。
“是夜不收!”蔣慶之淡淡的道:“秦源等人以為自己留了後手,得意洋洋。
看看那群蠢貨的下巴掉了沒?”
裕王看了一眼,看到仇鸾等人神色如常。
“表叔,他們沒什麼異樣。
”
“哦!那麼這場戲還有得瞧,至少沒讓我失望。
”
不過是十息,對手的氣焰就被夜不收給打下去了。
随之而來的是反撲。
“以夜不收為箭頭,反擊!”顔旭喊道。
“反擊!”
陳集咆哮着。
這位差點為麾下背鍋而死的百戶,眼中都是煞氣。
他此刻就一個念頭,為了伯爺,赢下這場該死的演武。
“兄弟們,殺!”
“殺!”
這些夜不收都是蔣慶之親手教導出來的,對他敬若神明。
就算是前方來了鬼神,他們也會義無反顧的弑神!
“指揮使!”對面諸将面色大變。
“是他們的夜不收!”
“不能壓制住他們的勢頭!”
秦源冷笑,“安心。
”
他舉起手。
身後那數十沉默的軍士緩緩上前。
這是他最後的底牌。
“那不是府軍前衛的人!”高台上,有人說道。
“誰說不是?”仇鸾冷笑,“府軍前衛整肅時清理了數十人,這些便是補充。
”
一個武勳悄然走到了朱希忠身後,“成國公,那數十人乃是各家的精銳家丁。
”
朱希忠沒回頭,“朱某領情了。
”
“好說。
”武勳看了蔣慶之一眼,悄然回去。
“這是殺手锏!”朱希忠面色凝重,“此刻雙方膠着,這數十人殺出來……慶之。
”
蔣慶之默然。
“殺!”
那數十人開始加速了。
“陛下……”東廠提督芮景賢走到嘉靖帝身邊,低聲說道:“那數十人乃是各家武勳宿将的精銳家丁。
”
“知道了。
”嘉靖帝眸色平靜,但熟悉他的人知曉,道爺怒了。
你等集結在一起為秦源出謀劃策,甚至出錢出力,朕,可以視而不見。
可竟然暗自出動自家的精銳家丁……
芮景賢悄然回去,一個手下說道:“提督,這隻是演武啊!”
芮景賢嗬嗬笑道:“演武?今日他們能把家丁送進府軍前衛,明日是否能把府軍前衛變成他們的私軍?你等看看虎贲左衛,可有長威伯的一個家人?”
這裡的家人指的是護衛等人。
芮景賢笑的得意,“這映襯着長威伯一心為公。
”
“提督,你看!”
“小崽子,看什麼?”芮景賢順着手下視線看去,就見蔣慶之點燃了藥煙,從容的道:“是時候了。
”
“這是何意?”芮景賢順着看去。
接到指令的顔旭舉刀高呼,“變陣!”
瞬間,列陣的虎贲左衛變陣了。
一個個将士按照古怪的順序,組成了一個個小陣。
若有後世的曆史軍事愛好者見到了,定然會驚呼。
“鴛鴦陣!”
小規模厮殺中最為犀利的陣法!
登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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