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壓下去了,暗地裡卻波濤洶湧。
既然如此,那就讓他們鬥。
”
嘉靖帝一生都在冷眼旁觀臣子們明争暗鬥,直至覺得自己該出手了,才一巴掌拍去。
夏言被一巴掌拍死。
嚴嵩父子被一巴掌拍死。
徐階運氣好,熬到了嘉靖帝駕崩,否則以老徐家族貪腐的數目,也逃不過一個死字。
“隻是朕有些好奇,錦衣衛好手都無法讓那人開口,慶之這是哪來的信心?”
嘉靖帝饒有興趣的道:“慶之這娃太傲,一萬貫也就罷了,可當衆向陸炳賠禮,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
……
蔣慶之去了錦衣衛。
“人在此,就此交割,此後與我錦衣衛無關。
”
朱浩臉上還帶着鞭痕,冷笑道:“不過下官有句忠告,這沐獻乃是沐朝弼心腹,若是用刑引發雲南變亂,誰也兜不住!”
蔣慶之看了關押的房間,說道:“就在這吧!”
朱浩:“……”
“少爺,他們會偷聽。
”孫重樓警惕的看着朱浩身後的幾個錦衣衛。
幾個錦衣衛翻個白眼,朱浩說道:“隻管用。
”
回頭他禀告陸炳,陸炳說道:“此事你做得好,在錦衣衛問訊,一切都在咱們的眼皮子底下,蔣慶之想弄些手腳也難。
不過,他為何要在錦衣衛訊問?”
朱浩也不解。
刑房内,窦珈藍問道:“伯爺,為何要在錦衣衛訊問?”
蔣慶之看着她,“聽聞你當年在錦衣衛頗受了些不公。
那麼在錦衣衛的地方打臉錦衣衛,你覺着這個報複如何?”
窦珈藍瞬間紅了眼眶,“伯爺,不值當……”
蔣慶之拍拍她的肩膀,“你覺得值就夠了。
”
回過頭蔣慶之吩咐道:“盯着他,不許他睡。
”
孫重樓突然驚呼,“珈藍,你怎地哭了?”
“孫重樓,你閉嘴!”
窦珈藍抹了一下眼睛,沒淚啊!
“果然是想哭。
”孫重樓得意大笑。
随後被追殺出去。
陸炳站在屋檐下,看着窦珈藍追殺孫重樓,問道:“這女人我記得很是沉默寡言,怎地變化如此之大?”
朱浩說道:“那賤人定然是趨炎附勢。
”
沈煉冷冷的道:“若是趨炎附勢,當初她就該奉承指揮使。
”
“那你說是為何?”朱浩反問。
“錦衣衛内部争鬥不斷,而蔣家……”剩下都不用說了。
陸炳冷哼一聲,“盯着蔣慶之,我等着他的賠禮。
”
第一日,平安度過。
夜間,孫不同帶着幾個護衛在刑房中輪換。
“用蠟燭擱在他眼前,伯爺這般交代,也不知有何用處,難道照着照着的,就能讓他開口?”孫不同萬般不解,但有個好處,執行蔣慶之的吩咐不打折扣。
“潑水!”
“拍醒他!”
沐獻本就苦熬了幾日,此刻疲憊欲死,但眼前幾根牛油蠟燭照的明晃晃的,而且孫不同不知從哪搞來的罩子,把燭光聚集在自己的臉上,很是難受。
他打個哈欠,随即有人拍他的臉頰。
“醒醒。
”
“讓我睡吧!”
“交代了就讓你睡。
”
“不!”沐獻睜開布滿血絲的眼睛。
沒多久,他的眼皮子再度耷拉下去。
“刺他一針。
”
孫不同陰笑着拿出細針,從大腿那裡給了沐獻一針。
“啊!”
沐獻睜開眼睛,精神頭一下起來了,這次他熬了一個時辰。
可沒多久,更強烈的睡意襲來。
“給他一針。
”
“哎喲!”
沐獻睜開眼睛,哀求道:“求求你,讓我睡一會兒吧!醒來就交代。
”
“此刻交代了,便讓你睡。
”孫不同笑嘻嘻的道。
第一夜,沐獻熬過去了。
這一夜,陸炳就在錦衣衛值守,等着。
“沒結果。
”清晨,盯着刑房的人禀告道。
下午,陸炳熬不住了,對朱浩說道:“蔣慶之看來并無手段,我先回去,有事禀告。
”
朱浩笑道:“指揮使放心,下官在此,保證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
”
翌日淩晨,陸炳起床。
“昨夜可有人求見?”
門外侍女說道:“并無。
”
“蔣慶之,兩日無果,休怪我當朝發難!”
陸炳的嘴角在晨曦中微微翹起。
吃了早飯,來到錦衣衛。
“可曾拷打?”陸炳問道。
朱浩上前,眼珠裡都是血絲,“下官盯了一夜,并無太大動靜。
”
陸炳站在院子中央。
“集結!”朱浩笑的得意,召集了衆人。
“去請了長威伯來。
”陸炳冷冷道。
這是要當衆打臉,随後,蔣慶之得當着所有人的面向陸炳行禮賠罪。
沈煉就在人群中,輕聲歎息,“你這是要往死裡去得罪蔣慶之啊!”
蔣慶之打着哈欠來了。
“何必弄那麼大的陣仗?”蔣慶之笑了笑,身後窦珈藍低聲道:“伯爺,錦衣衛的人大多都在此了。
”
陸炳冷冷的道:“第二日了,長威伯,可有進展?”
朱浩笑道:“兩日為期,今日差不多了吧?長威伯,敢問,那沐獻可曾開口?”
這時,刑房那邊傳來了一聲怒吼。
“我招了還不成嗎?是沐朝弼,是沐都督令我刺殺沐舒……求求你,讓我睡一會兒吧!”
晨光中。
陸炳眼中的陰狠變成了驚愕。
朱浩的得意笑容凝固。
百餘錦衣衛在晨光中緩緩看向那個少年。
少年拿出一支藥煙,身邊錦衣衛女百戶吹燃火媒,為他點煙。
少年吸了一口藥煙。
看着這群人。
說道:“我說過,你這是自取其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