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把書信收好,身後傳來了胡宗憲的聲音,“伯爺,這條魚也忒大了些。
”
王猛已經呆住了。
秦進吃着餅,輕聲道:“老王,你真不是他的對手。
”
王猛面色潮紅,喊道:“聖教勇士,動手!”
人群中有人開始往前湧動。
頓時就引發了騷亂。
“無關人等,後退!”
蔣慶之喝道。
可人群卻不斷往前湧。
一方面是身不由己,一方面是仇官情緒。
随行軍士拼命攔截,可人太少,眼看着就撐不住了。
一旦被突破,混亂之中,誰也護不住蔣慶之。
“伯爺!”孫不同回頭,“速退。
”
“退個毛!”蔣慶之冷笑,“利用百姓的從衆心理,倒也有些意思。
可這些蠢貨啊!”
蔣慶之舉起右手。
所有人不禁看向他的手。
那隻手猛地一揮。
噗噗噗!
整齊的腳步聲從長街兩頭傳來。
有人回頭,就見一排排軍士頂盔帶甲,肩頭扛着長槍,整齊而來。
顔旭拔出長刀,“準備接敵!”
“虎!”
陣列中爆發出一聲怒吼。
人群開始害怕了。
從衆心理很管用,但得建立在沒有危險的基礎上……湊熱鬧都會,但送死,誰去?
長槍平舉。
如林般的沖着人群。
人群仿佛呆住了。
“别動,他不敢!”有人喊道。
衆人看着蔣慶之。
王猛也死死地盯着他。
“屠殺百姓的罪名,你可擔得起?”
蔣慶之摸出藥煙。
窦珈藍為他點燃。
蔣慶之吸了一口藥煙,前世他出身普通,對百姓的心思一清二楚。
“不退者皆是白蓮教妖人,抄家滅族!”
蔣慶之知曉百姓害怕什麼。
“你等可想為那些妖人赴死?若想,本伯就成全你等!”
這話森然。
人群中有人喊道:“想想大同的屍山,這可是個殺神啊!說話算數,快跑!”
喊話的正是陳堡,喊完話這厮就開始推攘,制造恐慌情緒。
心理戰,也是蔣慶之教授的課程之一。
人群開始分裂了。
一部分人脫離了大衆,四散而逃。
長街兩頭的軍隊在合圍,看到他們逃跑也不攔截。
于是,更多人開始逃跑。
“不要跑!”
“蔣慶之不敢對我等動手,否則我等……啊!”
喊話的人倒地,胸腹處被人捅了一刀。
“誰幹的?”王猛罵道。
陳集收起短刀,裝作是圍觀吃瓜衆,喊道:“白蓮教妖人殺人了,快跑啊!”
人群潰散。
三十餘人遲疑了一下,然後想跟着跑。
“晚了!”
蔣慶之冷笑擺手。
長街兩頭的陣列加速,從左右包抄圍住了這三十餘人。
“長威伯,莫要動手!”
氣喘籲籲的孫煥帶着數十官吏趕來。
老頭看着滿街的鞋子等雜物,再看看被圍住的三十餘人。
“這……”
蔣慶之抖抖煙灰,“本伯知曉白蓮教妖人會有所圖謀,本伯也做好了應對之策。
可沒想到第一戰卻是栽贓陷害。
你栽贓陷害也就罷了,手段得高明些吧?”
他指指那三十餘人,“就這?”
樓上,王猛的身體搖晃了一下。
面色煞白。
“老王,我說了,你不是他的對手。
”
秦進吃了一口餅,歎息道。
那三十多人猬集在一起。
開始唱歌。
“殺狗官!”
有人喊道。
三十餘人沖向蔣慶之。
“孫不同!”
“在!”
蔣慶之指指這些狂熱信徒,“第一戰,本伯在看着你等。
”
“伯爺,瞧好吧!”
孫不同帶着護衛們沖了上去。
“别幫手!”蔣慶之搖頭,于是虎贲左衛做了觀戰者。
操練許久,今日護衛們格外興奮。
他們三兩為一組,互相配合沖殺。
你防住了一個,側面又來一刀。
不過是二十息,孫不同就帶着護衛們殺透了出去。
身後十餘屍骸。
“跪地不殺!”
孫不同喊道。
“老孫不錯。
”
蔣慶之含笑擡頭,“周圍定然有白蓮教首領,令,圍住周圍店鋪。
”
“伯爺令,圍住周圍店鋪。
”
軍令一下,虎贲左衛當即分散開來。
“不好,快跑!”
二樓的十餘白蓮教大小頭領面色劇變。
“分散跑!”
秦進喊道。
“老王!”秦進喊道。
王猛依舊在死死地盯着蔣慶之,那眼珠子竟然是紅的。
“功敗垂成,我好恨!”
呯!
樓下店鋪的大門被踹開。
“走!”
王猛沖了出去。
一個翻身,從二樓落到了地面。
“有賊人!”
王猛回頭,就見一隊軍士沖進來。
為首的小旗興奮的喊道:“弓箭手!”
秦進在前方回頭,“老王,快!”
王猛彈身而起,極速往秦進跑去。
奔跑中,他突然覺得後面劇痛,反手拔掉了箭矢,卻發現是被射中了菊部。
“卦主快跑!”
兩個手下瘋狂沖向了那些軍士。
王猛跟着秦進從後面沖出店鋪。
一輛馬車在等待。
二人上了馬車。
王猛趴下。
用力捶打着車廂。
“我謀劃許久,竟被蔣慶之輕松破解,為何?神靈為何不佑!”
秦進拿着餅子,幽幽的道:“我曾建言,蔣慶之善用兵,他來太原府,我聖教當蟄伏避禍。
可你等卻說一小兒,如何是我聖教對手。
”
王猛擡頭,“你此時說這些作甚?”
秦進歎道:“我說這些,是擔心後續。
”
“什麼後續,難道他還能插翅飛來攔截老子不成?”王猛咬牙切齒的道。
前方突然傳來了驚呼。
“有官兵攔截!”
瞬間。
王猛面如死灰!